首富,正是我父亲……我推开姐姐的手,独自赤足回家,泪水无声流淌。
府邸灯火通明,我却只觉阴冷彻骨。
我试图让人联系父亲。
却换来父亲的暴怒:“姜时愿!
管好你的女儿!
若她再来烦扰,你便滚出顾家!”
姜时愿是母亲的名讳。
父亲尚不知母亲已化作星辰。
“老爷……他们说母亲去了,被皂衣衙役带走了……”父亲听到我唤“老爷”,明显一怔,声音骤然低沉:“姜时愿!
你又耍什么花样?
自己装神弄鬼不够,还要教唆女儿同演!
我走时箱笼根本未落锁!
你为引我注意,竟教女儿扯谎,简直荒谬!”
“我同你说过千百遍,我心悦于你,愿为你死!
但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理!
你容我一年光景!”
“待我倦了,自会归家!
约定之期仅剩七日,你连七日都等不得么?”
父亲不容我分辩,便断了联系。
我来不及告诉他,箱笼是被那侍妾落了锁。
母亲……已然不在了……我以飞鹰传讯舅舅,舅舅远在山林间研习异术,需七日后方能归来。
匆匆赶来的顾老夫人,恰好听见我的喃喃自语。
“蕊儿要去何处?
我的乖孙女,你哪也不许去!
你那孽障父亲,竟做出此等禽兽行径!
祖母定为你做主!”
“蕊儿在此安心等候,祖母这就去寻他!”
我拉住祖母衣袖,含泪摇头。
“老爷……已有新的骨肉了。
蕊儿不喜他了。
蕊儿要去舅舅那里。”
顾老夫人听我唤“老爷”,搂着我几乎哭晕过去。
抬走母亲的皂衣衙役送来一个漆黑小坛,言道此乃母亲遗骨。
我紧紧抱着小坛,悄声低语: “母亲,我们不要父亲了。
七日后,我们随舅舅远走高飞。”
02顾老夫人命人在府中挂起素缟,母亲灵位置于厅堂正中。
母亲嫁入顾府后便少有画像,那灵位上的小像,还是从他们当年的婚书画像上拓下的。
而父亲,却为那侍妾画了无数丹青……母亲去后六日,父亲杳无音信,更无片语传来。
顾老夫人悲愤难抑,携我寻至商行,询问父亲下落。
掌柜支吾道:“顾东家……携赵姨娘去琼州岛……操办婚仪了……”顾老夫人气得身形摇晃,捶胸顿足,老泪纵横:“畜生!
畜生!
发妻亡故不闻不问,竟跑去琼州与那贱婢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