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冷静,“这是他能用的,最直接的手段。”
“我需要钱。”
我说,“我需要立刻起诉,申请财产保全。”
“可以,但需要时间。
法院流程没那么快。”
“我等不了。”
我的工作室还有一笔高昂的租金要付。
我不能让我的心血,就这么毁了。
“温小姐,”沈渡的声音顿了一下,“你手里,还有别的资产吗?”
“比如……不记在他名下,甚至他不知道的。”
我沉默了。
有。
有一件。
是我老师去世时,留给我的。
一件元代的龙泉窑青釉执壶。
市场价,足够我打赢这场官司,再开十个工作室。
但那是老师的遗物,是我最珍视的东西。
我从未想过要卖掉它。
“我明白了。”
沈渡似乎猜到了我的犹豫。
“温小姐,有时候,为了修复最重要的东西,必须牺牲掉一些次要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挂了电话,在长椅上坐了很久。
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到家,我打开了工作室里最里面的那个保险柜。
青釉执壶静静地躺在丝绸垫子上。
釉色温润如玉,仿佛沉睡了数百年。
我轻轻抚摸着它。
老师,对不起了。
有些债,必须讨回来。
我用这只壶,换他一个万劫不复的将来。
这笔买卖,不亏。
章节(-五)江川以为他赢了。
断掉我的经济来源后,我“安分”了几天。
他大概觉得我走投无路,很快就会摇尾乞怜。
他给我发了条短信。
周五晚上七点,来你工作室谈谈。
别耍花样。
语气居高临下,充满了掌控者的傲慢。
我回了一个字。
好。
周五,我提前做好了准备。
我把那只龙泉窑执壶,卖给了一个相熟的收藏家。
钱很快到账。
我把一部分转给了沈渡,作为律师费。
另一部分,我留作备用。
晚上七点,江川准时出现。
他换了一身休闲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体面。
他走进我的工作室,像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扫了一眼那些破碎的瓷器,嘴角带着一丝轻蔑。
“温静,玩够了吗?”
他拉开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
“玩够了,就该谈谈正事了。”
我没说话,只是在调和修复用的黏合剂。
空气里弥漫着化学试剂和老木头的混合气味。
“离婚可以。”
他说,像是一种恩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