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水壶,砸在地上。
水和泥土溅了我一身。
“你到底想怎么样!
非要我身败名裂才甘心吗!”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但领带歪了,头发也乱了,眼球布满血丝。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只剩下狼狈。
“我不想怎么样。”
我说。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财产我已经让律师算过了,婚后财产,一人一半,很公平。”
他咬着牙说,像是在施舍。
“不。”
我摇摇头,走到我的工作台前。
那只宋代的青白瓷碗,我已经拼好了一半。
裂痕像蛛网,丑陋又触目惊心。
“我要的,不是那一半。”
我拿起一块碎片,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它的边缘。
“我要的,是你加倍偿还。”
“你出轨一年零七个月,用我们的共同财产,养着你的情人。”
“江川,你猜,那些转账记录,如果交给法官,会怎么判?”
他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章节(三)江川走了。
或者说,是落荒而逃。
他显然没料到,我掌握了那么多细节。
他总以为我是个不问世事的书呆子,一个只会和瓶瓶罐罐打交道的、无趣的妻子。
他错了。
修复文物,最需要的就是对细节的极致探究。
蛛丝马迹,在我眼里,就是全部的真相。
接下来的几天,他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向我们共同的朋友哭诉,说我情绪偏激,不可理喻,因为工作压力得了臆想症。
他甚至暗示,我有了外遇,才用这种激烈的方式逼他离婚。
他试图把我塑造成一个疯狂的、不可信的女人。
然后,我接到了他母亲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咒骂。
“温静你这个毒妇!
我们江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
“你自己生不出孩子,还不许我们江川在外面找人吗!”
“你把他工作都搅黄了,你安的什么心!”
我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
那些污言秽语,像冰雹一样砸下来。
砸在我心上,却激不起半点波澜。
哀莫大于心死。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等她骂累了,喘着粗气,我才轻轻开口。
“妈,您说完了吗?”
那边愣了一下。
“您说完了,就该轮到我了。”
“第一,生不出孩子,不是我的问题,是您儿子的。
三年前的体检报告,我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