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内袋。
指尖划过纸张粗糙的边缘,清晰地摸到右下角一个熟悉的、圆珠笔力透纸背画的小太阳——跟二十年前我们出租屋门禁卡上一模一样。
心口像被那小火球狠狠烫了一下。
“叮铃——”破风铃又响,这次带点欢快。
一群穿蓝白校服的中学生吵吵嚷嚷涌进来,熟门熟路拍柜台:“苏姨!
远哥!
三份‘远哥特供版’牛肉面,多加辣!”
陆远拿着胰岛素走过来,看到这阵仗,脸上绷紧的神色松了点。
他没再追问,默默接过苏念递来的碎花围裙,麻利系腰上。
他走到案板前,舀水,和面,动作行云流水。
揉面时小臂肌肉绷起,那上面还留着点碘酒黄渍和那道刺眼的、月牙形的旧疤。
“走。”
我对林秘书说,声音透着累。
玻璃门映出陆远低头煮面的侧影。
蒸腾的白气模糊了他的轮廓,像张正在褪色的老照片。
推门出去时,身后隐约传来苏念温和的声音,正给个咬笔杆的中学生讲二元一次方程。
那调调,温温柔柔,不急不躁,跟当年灯下教我这小工头做简单账目时,分毫不差。
巷口,那辆黑色奔驰像头沉默的怪兽。
林秘书拉开后门,我弯腰要进的瞬间,脚顿住了。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块斑驳的蓝招牌。
“念远”。
那缺了一角的地方,空落落的,像被人硬生生剜掉了一块。
我记得贼清楚,缺的那角,是十九年前那场叫“飞燕”的台风刮跑的。
那一年,陆远出生。
:暴雨与旧戒暴雨毫无征兆砸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馆旧铁皮遮阳棚上,密得跟战场流弹似的。
天瞬间阴了,乌云沉沉压在“念远面馆”那块缺角的招牌上。
苏念正踮着脚,费力够柜子顶上的备用塑料布。
围裙带子滑到胳膊肘,露出纤细但有劲儿的手臂线条。
雨水开始顺着天花板接缝往下滴,一滴,两滴,不偏不倚砸在收银台摊开的一叠纸上。
“远儿的解剖图!”
苏念惊呼一声,像护崽的母兽扑过去抢救。
那是陆远的宝贝,画在厚素描纸上,线条精准得吓人。
几乎是本能,我抓起备餐台一个空托盘,大步跨过去想接漏水。
动作太急,身体猛地一晃,肋下缝合线拉扯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
就这晕眩的瞬间,口袋边儿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