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角度去思考过孟子姝的处境。
老夫人撕开的真相和他亲眼所见孟子姝的绝望麻木,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说“礼法如此”、“圣旨难违”、“她无处可去”,可看着韩桢臻崩溃痛哭的样子,听着她口中喊出的“和离”、“放她走”,那些惯常的理由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第一次,对于那个他从未真正在意过的、名为“夫人”的女人,生出了一丝沉重而复杂的……茫然。
清秋院内,老夫人带着韩桢臻离开后,那扇隔绝了喧嚣的门板仿佛也隔绝了孟子姝最后一丝伪装的力气。
她猛地睁开眼,眼中锐利清明,哪里还有半分病弱垂死之态?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老夫人方才坐过的位置,一股迟来的、汹涌的酸涩猝不及防地冲垮了她坚硬的心防。
姨母……她竟然都知道。
知道她父亲的凉薄,知道她嫁进来的无奈,知道她这六年的煎熬……那句“心疼我这个老婆子”,如同最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孟子姝冰封多年的心上。
她以为她的隐忍和牺牲无人知晓,不过是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却原来,一直有双眼睛在默默看着,心疼着,甚至……愧疚着。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不同于方才为了刺激韩桢臻而刻意滑落的那一滴,此刻的泪滚烫而失控,顺着她苍白的脸颊肆意流淌,砸在锦被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她紧紧咬住下唇,试图压抑喉头的哽咽,却只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多年来筑起的、坚硬如铁的心墙,在老夫人那撕心裂肺的控诉和迟来的理解面前,轰然坍塌。
她不是无人关心的棋子,她在这个冰冷的府邸里,还有一份沉甸甸的、名为“姨母”的牵绊。
“小姐……”云袖被她突如其来的崩溃吓住了,也忘了哭,慌忙去擦她的眼泪,“小姐您别哭,老夫人疼您,老夫人知道您苦……”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凄厉的哭喊声如同利箭般刺破清秋院的寂静,由远及近,带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恐慌:“老夫人!
不好了!
不好了!
韩姑娘她……她晕过去了!
见红了!
好多血!”
是韩桢臻院子里丫鬟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这声呼喊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孟子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