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噎了一下,一口气堵在胸口。
他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只觉得她身上那股子从她母亲那里继承来的、让他又厌又惧的“冷硬”气息越发浓重。
他想起当年她拿着盈利的账本找他时,眼中那点小心翼翼的希冀。
如今,她连那点希冀都没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心中那股“为女儿出头”的虚火,在对上姜淮景不容置疑的眼神和孟子姝毫无生气的顺从时,竟显得有些无力。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再寻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时,姜淮景再次开口,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岳父大人,桢臻并非寻常女子。
她精通奇技淫巧,尤擅制器。
她改良的连弩,射程与穿透力远超我军现用制式;她所绘的几种火器图样,工部几位大匠看过,皆言构思奇巧,若能制成,或可改变战场格局,助我军所向披靡。”
姜淮景的目光锐利起来,“岳父大人身为礼部尚书,当知‘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桢臻之才,于国于军,价值几何?
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平妻’的名分所带来的些许非议?”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孟承恩的心上。
他满腔的“礼法”、“颜面”瞬间被另一种更炽热的东西取代。
他脸上的怒容迅速褪去,换上了一副凝重思索的神情。
礼部尚书?
在实实在在的军功和足以改变战局的技术面前,那些清贵的名声和所谓的规矩,分量似乎瞬间轻了许多。
若能因此女之能,让女婿姜淮景在战场上再立奇功,甚至……他孟承恩作为举荐人,作为姻亲,能从中得到多少政治资本?
圣心又会如何倾斜?
他飞快地权衡着利弊。
女儿孟子姝的委屈?
那点委屈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实在微不足道。
子姝,她从小就认命,如今不过是多了一个“妹妹”而已,她应付得来。
孟家的颜面?
当韩桢臻的“奇技”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功劳时,谁还敢笑话孟家?
只会羡慕孟家眼光独到,与镇国公府绑得更紧,还添了如此助力!
孟承恩的眼神变幻莫测,最终沉淀为一种混合着精明与妥协的复杂神色。
他重重叹了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对着姜淮景拱手:“侯爷深谋远虑,是下官……思虑不周了。”
他瞥了一眼垂首侍立的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