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分离性焦虑症状。
或许也是因为 X 女士笑起来和母亲一样眉眼弯弯。
她对 X 女士不由得多了些交流和照顾。
她拍摄着 X 女士临终前的一颦一笑,化疗时的痛苦,读书时的沉思,和儿子通电话时的满脸笑意,包括临终时望向镜头的画面。
X 女士留给南禾一本日记。
其中写满了对儿子的思念和嘱托。
她没敢翻开看,只是小心翼翼地珍藏着。
X 女士走后第二天,南城暴雨倾盆。
南禾在 X 女士的病房见到了一个男孩,他长跪在空白的病床前一整个下午。
南禾带着相机走了进去。
这里本该是收尾空镜的。
男孩眼眶通红,弓着身子伏在病床前。
莫名有一股破碎感击中了南禾。
她鬼使神差地按下快门。
男孩没有被相机吓到,只是看到了南禾时,瞬间呜咽出声:“你认识我妈妈吗?”
“她走之前是不是吃了好多苦?”
“我如果,如果早几天回来,是不是会赶得上她最后一面?”
南禾怔住,她没想到自己会见到拍摄对象的儿子。
南禾只知道他家庭复杂,但她无法窥见男孩的父亲是如何始乱终弃母子俩,又在关键时候将男孩送去 M 国读高中,男孩也有诸多身不由己。
尽管 X 女士每每提起他总是笑意盈盈,但南禾之前还是忍不住在心底骂过他无数次白眼狼。
原来,他也只是个孩子。
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南禾莫名有些鼻酸。
“您是 X 女士的儿子?”
男孩点头。
南禾将日记本和相册递给他。
“她特地要求我们要多记录,怕你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男孩看到了许多母亲临终前的照片。
大多数时候都是笑着的。
他没停止落泪,但空空的心确实被这些照片填满了些。
他翻开日记,随着纸页翻动,掉落了一张便签。
上面是 X 女士手写的南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摄影并非简单的按下快门, 而是用灵魂与世界对话。”
——南禾。”
男孩抬眸, 眼中濡湿, 他问道:“你是南禾?”
那双眉眼实在好看,好看到让她忍不住想要按下快门。
南禾点头,随后局促地抬了抬相机,小心翼翼地问:“介意吗?”
男孩摇头,说了好多句谢谢。
南禾抱了抱他,而后颤抖着按下快门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