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画室,是我们刚毕业时租的,又破又小,冬冷夏热。
但我们在那里,画过最美的梦。
我利落地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推到她面前。
黎蔚似乎愣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整个过程,快到让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我站起身。
“冷静期一个月,一个月后,民政局见。”
说完,我转身就走。
“顾夜白。”
“还有事?”
我回头。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黎蔚的眉头紧紧皱着,语气里是难以置信的试探。
我看着她,确认她是真的在问这个问题。
于是,我认真地想了想,反问道。
“都到这一步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还会祝你和季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吧?”
我虽然放下了,但还没圣母到这个地步。
“……”黎蔚哑口无言。
她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不真切。
就在我的手搭上门把时,她突然又开口。
“顾夜白,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你爸爸的病,医药费我会一直负责到底的。”
7.提到我爸,我的动作顿住了。
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不希望我和黎蔚走到今天这一步。
那一定是我爸。
我和黎蔚从大一开始恋爱。
最穷的时候,两个人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
一碗泡面,她总会把唯一的鸡蛋夹给我。
冬天冷,她会把自己的旧羽绒服拆了,把里面的绒毛塞进我的被子里。
后来创业,我爸看我们辛苦,拿出了他一辈子的积蓄,甚至卖掉了老家的房子,支持黎蔚。
黎蔚拿到第一笔投资时,抱着我爸哭得泣不成声。
她当着我爸的面发誓,这辈子,一定会好好对我。
我爸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只是摆摆手说。
“你们好,我就好。”
我曾以为,我们会一直好下去。
但短短几年,一切都变了。
黎蔚有了季扬。
我爸查出了肺癌。
每年几十万的靶向药费用,像一座大山压在我身上。
是黎蔚一直在支付这笔费用,才让我爸的生命得以延续。
只是现在……“不用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波澜,“谢谢你的好意。”
我拉开门,没有再回头。
8.我刚走出公寓楼,季扬就追了上来。
他几步拦在我面前,刻意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高定西装。
我知道那个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