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和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
他猛地推开窗户，初春夜晚带着数据模拟出来的湿润微凉气息涌进来，混杂着城市下方永远在循环处理的“清新空气”的味道。
他探出头，大口呼吸，视线无意识地扫过楼下混乱的街角。
就在那一刻。
街角那盏孤独的钠离子路灯，昏黄的光晕边缘，毫无征兆地、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不是电压不稳那种波动，而是更本质的、更……像素化的东西。
就像一个老旧的屏幕接触不良，那光晕的边缘瞬间碎裂成无数细小的、边缘锐利的彩色方块，红的、蓝的、绿的，疯狂地跳跃、重组，仅仅持续了不到十分之一秒，快得如同幻觉。
林墨羽的呼吸瞬间停滞。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然后又被狠狠擂了一拳，在胸腔里狂跳起来。
血液轰鸣着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去，留下冰冷的麻痹感从指尖蔓延。
那不是幻觉。
那绝不是幻觉！
一股无法遏制的冲动攫住了他。
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转身，撞翻了椅子也浑然不觉，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
老旧公寓楼的金属楼梯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冲出单元门，带着一股近乎癫狂的劲头，撞开几个正走向悬浮公交站点的、表情同样模式化的路人，不顾身后程式化的抱怨声，朝着那个街角狂奔。
风在他耳边呼啸，混杂着自己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盏刚刚背叛了这个世界完美表象的路灯！
几十米的距离仿佛无限漫长。
当他终于冲到路灯下，肺部火辣辣地疼，汗水浸透了后背廉价的合成纤维衬衫。
他背靠着冰冷的金属灯柱，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让他混乱灼热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丝。
就是这里。
刚才那“像素雪花”闪烁的位置。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抬起头，死死盯住路灯灯泡的位置。
眼睛因为刚才的狂奔和极度的专注而微微刺痛。
昏黄的光稳定地洒落下来，照亮一小片地面，没有任何异常。
完美，稳定，如同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
“再来一次…求你…再来一次！”
林墨羽在心底无声地嘶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逼迫自己集中最后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