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每天发下来的、少得可怜的饮用水,偷偷省下一点点,倒进一个捡来的、洗干净的塑料瓶盖里,趁乱快速放到她的“梳妆台”边缘。
林晚最初看到那点水时,会警惕地迅速扫视四周,然后飞快地收起,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回应。
但几天后,有一次江远放水时,她似乎刚好抬头,两人的目光在污浊的空气中有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接触。
她的眼神依旧空洞疲惫,像蒙着一层厚厚的灰,但在那深处,江远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如同死水微澜,随即又迅速隐没。
一个异常闷热的下午,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了,厂房里弥漫着汗水和绝望发酵的酸腐气息。
守卫们也有些无精打采,巡逻的间隔似乎比平时长了些。
江远刚刚结束一通令人作呕的诈骗电话,胃里翻腾着。
他借口去角落那个肮脏不堪、臭气熏天的厕所。
在狭窄的隔间里,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用冷水泼了泼脸。
出来洗手时,狭窄的水槽边只有一个身影——正是林晚。
她正对着墙上那面布满水渍和污垢的、模糊不清的破镜子,撩起额前汗湿的头发,检查着颧骨上一块新添的、触目惊心的青紫色瘀伤。
那伤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她眉头紧蹙,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嘴唇紧抿着,用力到发白。
水龙头流出的细小的水流哗哗作响,掩盖了其他声音。
江远的心脏猛地一跳。
机会!
一个短暂而危险的独处机会!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厕所门口,确认暂时没人进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颤抖:“林晚!”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震,像受惊的小鹿,倏地转过头,眼神瞬间充满了警惕和惊恐,迅速扫视门口,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背脊紧紧贴住了冰冷的瓷砖墙。
“别怕!”
江远连忙摆手,声音压得更低,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我叫江远!
我和你一样,是被骗来的!
我看得出来,你也不想待在这里!
你想逃出去,对吗?”
他死死盯着林晚的眼睛,试图抓住她眼中任何一丝可能的认同。
林晚的瞳孔急剧收缩,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她死死咬着下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