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坐在放映厅中央,眼睛被缝上细银线。
“死亡时间是午夜。”
我剪开缝合线,“但监控拍到凌晨三点他还在买咖啡。”
实习生指着尸体太阳穴的电极贴片:“师父,这位置…是接收脑电波的?”
第二具尸体出现在天文馆星象厅,眼皮同样缝着银线。
我掀开死者外套——脊椎植入的旧芯片被人为烧毁。
“记忆储存器…”实习生声音发干,“凶手在删除缓存区。”
第三具尸体耳蜗里塞着微型扬声器,循环播放婴儿哭声。
验尸时,死者缝合的眼皮下突然渗出鲜血。
---城北,老星河影城。
招牌上褪色的霓虹管断了几截,剩下“星”和“影”两个孤零零的字,在午夜过后的冷风里鬼火似的闪烁。
后巷堆满发馊的垃圾,油腻的污水在坑洼里反着光,空气里混杂着烂菜叶、尿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金属锈蚀味。
后门虚掩着,门轴缺油,每一次风过都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
老张一脚踹在门板上,那声“哐当”巨响在死寂的后巷里格外瘆人。
他没点烟,过滤嘴被牙齿咬得稀烂,木屑沾在干裂的嘴唇上。
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像两簇即将爆裂的炭火,死死盯着门内那片更浓稠的黑暗。
“里面,三号厅。”
辖区派出所的年轻警员缩着脖子,声音发飘,手里的强光手电光束都在抖,“值、值夜班的孙师傅……”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从门缝里顽强地钻出来。
不是爆米花的甜腻,也不是霉菌的土腥。
那是一种冰冷的、带着臭氧和……某种微弱的、类似电子元件过热的焦糊味。
像一台老式放映机超负荷运转后突然烧毁。
我推开沉重的防火门。
橡胶鞋底踩在铺满厚厚灰尘、粘着干涸糖渍的地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影厅通道特有的、混杂着陈旧织物和消毒水的滞闷空气扑面而来。
应急灯惨绿的光线勉强勾勒出通道的轮廓,巨大的电影海报在墙壁上投下扭曲变形的阴影,空洞的眼睛仿佛在窥视。
陈默紧跟在我身后,呼吸又轻又急,像受惊的猫。
他怀里紧紧抱着勘查箱,指关节捏得发白。
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和更深的、属于封闭空间的死寂,让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