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粥的清香。
她轻微的动作惊动了他。
他立刻转过身,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温和笑意:“姑娘醒了?
太好了。”
他快步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粗糙的陶碗,碗里是熬得浓稠的药汁,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我叫玄夜,是个…落第的穷书生,暂住在这猎户废弃的木屋里避风雪。”
他一边解释,一边将药碗轻轻放在榻边的木墩上,动作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斯文,“姑娘伤得很重,又冻得不轻。
这药是驱寒化瘀的,山里采的土方子,有些难喝,但对症。”
他的目光坦荡清澈,没有丝毫邪念。
裴昭挣扎着想坐起来道谢,却牵动了肩上的伤口,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别动!”
玄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连忙伸手虚扶了一下。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带着薄茧,触碰到她手臂时,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
那温度,和他此刻眼中纯粹的担忧一样,在这个冰冷的雪夜里,显得格外珍贵。
“多谢…玄公子。”
裴昭的声音嘶哑干涩,艰难地道谢。
接下来的几日,成了裴昭记忆中一段被暖光笼罩的奇异时光。
玄夜话不多,却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帖周到。
他每日细心地为她换药——用的是一种他珍藏的、据说极难配制的金疮药粉,效果出奇的好,伤口愈合的速度肉眼可见。
他将仅有的口粮熬成稠粥,总是先紧着她吃。
夜里寒风透过木屋的缝隙钻进来,他便默默地将自己那床更薄的被子也加盖在她身上,自己则裹着破旧的棉袍,蜷缩在灶膛边添柴取暖。
裴昭靠在榻上,看着他清瘦的身影在灶火前忙碌,听着屋外永无止境的风雪呼啸,心底某个被军营铁血磨砺得坚硬冰冷的角落,悄然裂开了一丝缝隙。
她注意到,玄夜偶尔会望着窗外的风雪出神,眼神里有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沉淀了太多东西的深潭。
她也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似乎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僵硬,尤其是左腿,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一次换药时,她忍不住问:“玄公子腿脚不便?”
玄夜为她包扎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那笑容在火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旧疾罢了,不碍事。
倒是姑娘的伤,万万不能落下病根。”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