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下依旧迷离。
他不敢再睡,只是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个昏迷的身影,警惕着任何一丝危险的征兆。
每一次玄烬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抽动一下,他的心脏都会跟着猛地一跳。
时间在高度紧张的守候中变得格外漫长。
后半夜,玄烬又发作了一次,虽然没有第一次那么暴戾,但身体依旧痛苦地蜷缩,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冷汗浸湿了额发。
江晏白只是远远地看着,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和距离。
直到灰蒙蒙的晨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雨云和积满水汽的玻璃窗,吝啬地洒进这间弥漫着血腥、冰冷和死寂气息的斗室。
床上的人影终于有了更明显的动静。
玄烬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如同濒死的蝶翼在挣扎。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血色的瞳孔在朦胧的晨光中显得有些黯淡,失去了昨夜那种燃烧的锐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剧痛和虚弱彻底掏空后的茫然和浑浊。
他失神地望着头顶陌生的、有些泛黄的天花板,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还未完全归位。
过了好一会儿,那茫然的视线才艰难地转动,缓缓聚焦在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江晏白身上。
那双红瞳里,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自身处境的认知带来的沉重,有对昨夜失控的隐约懊恼,但更多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疲惫。
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最终,他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查地,对着江晏白的方向,点了一下头。
那是一个无声的致意,微弱得像一片羽毛落下,却沉甸甸地压在了江晏白的心头。
没有解释,没有道歉,只有一种心照不宣的、劫后余生的沉重。
江晏白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在这无声的致意下,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的迹象。
他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身体里那股支撑了他一整夜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大半,整个人疲惫地陷进椅子里。
“你……” 他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清了清嗓子才继续,“你需要什么?”
他避开了所有关于身份、昨夜惊魂、还有那句“命定之人”的问题。
那些疑问依旧如同毒蛇盘踞在心底,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