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点了点头,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他立刻会意,扶我坐起,细心地用棉签蘸水,一点点湿润我的嘴唇。
“我……睡了多久?”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半个月。”
陈医生答道,“你一直在重症监护室,昨天才转到普通病房。”
半个月……我恍惚了一下,那场惊心动魄的坍塌和爆炸,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些人……”我急切地问。
“放心,”陈医生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除了少数几个离舞台太近的人受了轻伤,无一死亡。
你救了所有人。”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了半个月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全身骨架都像散了一样的疲惫。
“赵宏图呢?”
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提到这个名字,陈医生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
他顿了顿,说:“他破产了。”
“‘云顶天宫’项目被证实存在严重的设计缺陷和偷工减料问题,那场爆炸就是因为违规搭建的舞台压垮了地下的高压线路导致的。
他现在官司缠身,焦头烂额。
不过……”陈医生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没有跑路,而是主动变卖了自己名下所有的资产,包括海外的信托和房产,用来赔偿所有受害者和处理公司的烂摊子。
而且,他每天都来医院,就在你病房门口站几个小时,想等你醒来。”
我沉默了。
这个结局,比我预想的任何一种,都更具戏剧性。
果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赵宏图走了进来。
半个月不见,他仿佛老了二十岁。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商业巨子,此刻头发花白,身形佝偻,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和霸道,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沧桑。
他走到我的病床前,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对着我,深深地、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懊悔,“我为我过去的所作所为,向你,向你的家人,真诚地道歉。
我……是个罪人。”
陈医生悄悄地退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了我们。
我看着他,心中那股滔天的恨意,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剩下的,只有一片看透世事后的平静。
“你不用向我道歉。”
我淡淡地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