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拥有神赐容颜和玛丽苏体质的大小姐——的传奇故事,透过厚重的厨房门缝,依旧源源不断地涌进来,每一个细节都闪耀着不真实的光晕。
“昨晚舞会才叫绝呢!”
一个负责打扫宴会厅的男仆挤进来,压低声音,兴奋得唾沫横飞,“奥罗拉小姐只是轻轻踮起脚尖,哼了那么一小段调子,整个宴会厅天花板垂下来的那些巨大水晶吊灯,叮叮当当全都跟着她的旋律一起发光、摇晃!
那光,七彩流转,照得每个人脸上都跟开了染坊似的!
连乐队都忘了拉琴,就看着她一个人发光!”
“追求者都快把弗罗斯特庄园的门槛踏平了,”厨娘玛莎一边用力揉着面团,一边酸溜溜地插话,“从邻国王储到最富有的公爵继承人……听说他们私下都快打起来了,就为了谁能第一个把玫瑰送到奥罗拉小姐手里。
哎,都是命啊……”是啊,都是命。
我默默地把洗好的盘子垒好,发出沉闷的磕碰声。
我的命,就是在这油腻阴暗的厨房里,听别人讲述另一个女孩如何被世界捧在手心发光发亮。
直到深夜,喧嚣散尽,整个庄园终于沉入一种虚假的宁静。
月光透过厨房高处那扇积满污垢的小窗,吝啬地洒下几缕惨白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巨大灶台、冰冷铁锅和堆叠杂物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白天残留的油烟、炖肉、香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隔夜面包特有的微酸气息。
我屏住呼吸,像一尊冰冷的石像,紧贴在冰冷的石质水槽边缘,身体几乎与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融为一体。
门轴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忽略的“吱呀”声。
一道纤细的身影,像一缕被风吹拂的轻烟,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没有仆人簇拥,没有光环笼罩,只有月光吝啬地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形和那头即使在昏暗中也流淌着奇异微光的七彩长发——奥罗拉·弗罗斯特。
她动作快得像一只受惊的鹿,目标明确地扑向角落那个巨大的、专收残羹冷炙的木桶。
盖子被小心掀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探了进去,在那些油乎乎、冷冰冰的食物残渣里翻找着。
很快,她抓出了一块边缘已经发硬、沾着可疑油渍的隔夜面包。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分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