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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将我打横抱起。
那股熟悉的、带着雪松气息的凛冽味道再次包裹了我。
是顾屿。
他抱着我,步伐很快,每一步都踩得很沉。
我被他带回了顶层的公寓,直接抱进了主卧的浴室。
温暖的热水冲击下来,驱散着刺骨的寒意。
佣人进来帮我换掉了湿透的衣服,用吹风机小心地吹着我的头发。
整个过程我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摆布,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冰冷海水灌入的窒息感,还有他那句“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看你摔碎了还要上去踩一脚的混蛋,是吗?!”
佣人退了出去。
温暖的环境让我冰冷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知觉,但心依旧沉在冰窟里。
我裹着厚厚的浴袍,赤着脚,像个游魂一样走出浴室。
顾屿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
他也换了一身干净的深色浴袍,头发还湿着,水珠顺着脖颈滑落。
他手里紧紧攥着他的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周身弥漫着一种近乎悲怆的沉寂。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映照着他孤绝的背影,显得格外寂寥。
他听到了我的脚步声,猛地转过身。
浴室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照出他眼底翻腾的、浓烈得化不开的痛苦、挣扎,还有……一种近乎哀求的急切光芒?
这眼神太陌生,太沉重,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甚至没给我任何开口质问或咒骂的机会,直接将一直紧紧攥着的手机屏幕猛地怼到了我眼前!
屏幕的强光刺得我眼睛一眯。
待看清上面的画面,我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冻结了!
那是一张照片。
光线昏暗,像素有些模糊,显然是偷拍的。
画面中央,是一张熟悉的、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那是车祸后躺在病床上的我!
额角贴着纱布,脸颊还有擦伤留下的青紫痕迹,眼睛空洞地睁着,看着前方。
泪痕清晰地蜿蜒在脸上,如同破碎的溪流。
而她视线所及的前方,是病房墙壁上悬挂着的一个小小移动电视屏幕,屏幕上正播放着霓裳女团在我退团后不久进行的一场演出录像……照片下,只有一行配文。
那字迹仿佛是用全部的力气和希望刻上去的,深深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