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海水的湿冷气息,刮过我的耳膜,每一个字都像冰棱,“让你沉下去淹死,还是游回去找那群记者,告诉他们顾屿不仅是个偷窥你七年的站哥,还是个在你病房外落井下石的畜生?”
他的语气里翻涌着巨大的愤怒和被误解的尖锐痛苦,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冰冷的绝望如同这无边的海水,一点点渗进我的骨髓。
是啊,游回去?
面对那些长枪短炮,我能说什么?
指控顾屿把我推下水?
谁会信?
一个声名狼藉、早已被遗忘的前女团成员,和一个如日中天的顶流?
“契约女友”的身份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可笑、更不堪!
我甚至能想象明天的头条会怎么写——《林柚妄想症发作,爆料顶流是私生粉反被戳穿谎言》?
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冷的现实掐灭了我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
身体里的热量在急速流逝,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冰冷的恐惧攫住了我。
当年车祸后被困在黑暗变形的车厢里,那种濒死的窒息感再一次汹涌而至……“冷……好冷……”我无意识地呢喃,身体在他怀里蜷缩起来,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身后紧贴的胸膛似乎僵硬了一下。
下一秒,我感觉到箍在我腰间的手臂力道微松,不再那么禁锢,却依旧牢固地支撑着我。
另一只原本扳着我下颌的手,缓缓移到了我的手臂上,带着一种生涩的、试图传递温度的力道,用力地、一下下地搓揉着我冰凉的手臂。
“坚持住。”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似乎褪去了一点刚才的戾气,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船马上过来了。”
黑暗中,只有冰冷的海水包围着我们,只有彼此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交织。
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
被他这样支撑着、搓揉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无法言喻的感觉悄然滋生。
是恨吗?
是愤怒吗?
是的。
但在这冰冷刺骨、生死一线的绝望里,他又是唯一的依靠……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终于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和探照灯穿透黑暗的光柱。
顾屿的私人保镖驾驶着快艇迅速靠近。
很快,我们被七手八脚地拖上了快艇。
厚实的毛毯立刻裹住了我湿透的身体,但寒意早已深入骨髓,我蜷缩在角落里,抖得无法自抑,意识都有些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