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昊的左眼蒙着渗血的纱布,右眼空洞地望向天空。
他的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手腕上还有明显的捆绑痕迹。
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陆昊妈妈吃了整瓶安眠药,等发现时已经…她在遗书里诅咒你…”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她写了什么?”
“说你是…冷血怪物,眼睁睁看着她儿子去死…”妈妈哽咽着,“念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家长们都怪你?”
我闭上眼睛,陆阿姨那张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浮现在脑海中。
但上一世,也正是她举着火把冲在最前面。
“妈,我马上回家。”
我挂断电话,最后看了一眼电视。
屏幕上正播放着同学们被抬上飞机的画面,每个人的表情都像被掏空的傀儡。
回家的路上,手机不断震动。
沉寂多日的班群突然活跃起来,却是家长们歇斯底里的质问。
“司念念你出来!
你早知道对不对?”
“我女儿少了一个肾,你满意了?”
“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截屏保存每一条消息,手指平稳得不像话。
家门口围着十几个家长,他们看到我,像饿狼看到猎物般扑过来。
“你为什么不说?!”
张丽的父亲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你眼睁睁看着我女儿被割掉一个肾!”
我平静地注视着他充血的眼睛:“张叔叔,班群里是您亲自说让孩子出去见见世面挺好,对吗?”
他愣住了,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还有王磊妈妈,”我转向另一位正在抹泪的妇人,“您当时说有江雪表哥照顾,怕什么,我记得清清楚楚。”
家长们面面相觑,愤怒开始转向尴尬。
人类总是这样,当无法面对自己的错误时,就急于寻找替罪羊。
“但你…你肯定知道内情!”
陆昊的姑姑尖声道,“为什么全班就你一个人不去?”
我拿出手机,调出录音文件:“这是6月10日放学后,陆昊和我的对话。”
手机里传出陆昊的声音:“…等我们赚大钱回来,你别想分一杯羹!”
录音结束,现场一片死寂。
“我提醒过,但没人听。”
我轻声说,“现在,请你们离开。”
妈妈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家长们悻悻离去,嘴里还嘟囔着“冷血怪物”之类的词。
关上门,妈妈一把抱住我:“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