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堆破烂之中。
然而,当妈妈的目光锁定它的那一刻,她的呼吸骤然停止了!
仿佛周遭的一切都瞬间消失,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落满灰尘的黑色轮廓!
她像一头发现了猎物的母豹,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猛地扑到那张破桌前,完全不顾上面的灰尘污垢,一把抓起了那个冰冷沉重的听筒!
听筒入手冰凉沉重。
她将它紧紧贴在耳边。
听筒里一片死寂。
没有熟悉的拨号音,只有一种空洞的、令人心悸的嗡嗡声,像是通往另一个死寂世界的回响。
没有信号?
还是……电话根本就是坏的?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发出刺啦的声响,冒出绝望的青烟。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如纸,手指死死抠住冰冷的听筒塑料外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不…不会的…不能是坏的…”她语无伦次地低语着,带着哭腔,像是濒死的祈祷。
她猛地低下头,发疯般地用自己同样肮脏的衣袖,拼命地去擦拭电话机拨号盘上厚厚的灰尘!
那动作近乎癫狂,仿佛擦拭的是女儿唯一的生路!
灰尘被粗暴地抹开,露出下面同样陈旧、数字边缘已经模糊的转盘。
妈妈的手指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劲,用力地、一下一下地转动着那沉重的金属拨号盘!
咔嚓…咔嚓…咔嚓…老旧的转盘发出艰涩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的小屋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在切割着紧绷的神经。
她拨的,不是名片上可能存在的、冗长的秘书热线或集团总机。
她拨的,是一个早已刻入骨髓深处、却在漫长岁月里被刻意尘封的数字序列。
一个属于“家”的、十六年前的老号码。
听筒依旧死寂无声。
妈妈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握着听筒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缓缓地沿着桌腿滑坐下去,瘫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那部老旧的黑色电话机,如同她最后的希望墓碑,冰冷地矗立在眼前。
“呵…呵呵…”她再次发出那种破碎的、令人心碎的笑声,空洞的眼神望着布满蛛网的屋顶,“没用…还是…没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