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心里疼得像是被钝刀子割。
孩子?
一个可能连五年都活不过去的妈妈?
一个注定会破碎的家?
我猛地转过身,假装去倒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进水杯里。
陈默,你这个傻瓜。
你根本不知道,你拼命想抓住、想给我的那个未来,对我来说,已经成了最奢侈也最残忍的镜花水月。
我看着你加班回来累得倒头就睡的样子,看着你算账时眉头紧锁的样子,心疼得快要裂开了。
5月5日 晴今天感觉精神好了一点点。
也许是心理作用?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
陈默难得休息,我们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
他把我圈在怀里,下巴搁在我头顶。
电影里男女主角在生离死别,哭得稀里哗啦。
陈默看得直撇嘴:“太假了!
编剧就知道骗眼泪。”
我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要是……我是说万一,有一天我也得了绝症,要死了呢?
你会怎么办?”
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用力抱紧我,下巴蹭着我的头发:“瞎说什么呢!
呸呸呸!
我们林晚长命百岁!
要真那样……”他顿了一下,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股狠劲,“那我就砸锅卖铁,倾家荡产,走遍全世界也给你治好!
治不好,我就陪着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他抱得那么紧,勒得我有点疼。
他的话像滚烫的岩浆,烫得我心口发疼,烫得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个傻子!
他根本不知道,他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拖着他。
我不能让他看着我一点点枯萎,看着他为了一个注定破碎的结局倾家荡产,耗尽他所有的青春和希望。
5月16日 多云转阴明天就是五月十七号了。
我预约了手术,一个小手术,但医生说,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是无休止的化疗、放疗……像一场看不到尽头的酷刑。
我看着陈默。
他刚加班回来,一脸疲惫,胡子拉碴的,但眼睛亮得惊人。
他献宝一样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兴奋地说:“晚晚,你看!
这个月项目奖金发了不少!
离我们的首付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我算了算,照这个速度,年底前……”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那些数字,那些关于“家”的、闪闪发光的蓝图。
他眼睛里的光,是支撑他熬过无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