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记得那个日期,林晚消失的日子。
前一天我们还为婚房首付吵架,她摔门时说:“陈默,你根本不懂我要什么!”
十年后我在她墓前读到日记:“医生说我最多活五年,他攒首付的样子让我心疼。”
最后一页夹着我们的合照,背面是她娟秀的字迹:“你看,我多赚了五年偷偷爱你。”
1我至今记得那个日期,像是有人用烧红的烙铁,硬生生烫在了我记忆最表层的地方——五月十七号。
那天晚上下着挺大的雨,敲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吵得人心烦。
我和林晚,就挤在我们租的那个小单间里,空气又闷又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默,你能不能别算了?”
林晚的声音有点发尖,带着那种压不住的火气。
她一把将我手里那张密密麻麻写满数字的纸夺过去,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墙角。
纸团撞在墙上,又无力地弹回来,滚到我脚边。
那纸上是我算了一整晚的账。
首付还差多少,工资能存多少,看中的那套小两居离地铁多远,月供要吃掉我们收入的几成……每一个数字都硌得我眼睛生疼。
我弯腰想去捡,被她猛地拽住胳膊。
“看看看!
你就知道看这些破数字!”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节能灯下亮得吓人,里面有水光,也有火星在跳。
“那是我们的家!
不是冷冰冰的几行字!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想想别的出路?”
我被她拽得踉跄了一下,心里那股憋了好久的浊气也冲了上来。
“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
林晚,我不是富二代!
我爸妈就是普通工人,能供我念完大学已经是砸锅卖铁了!
我除了拼命加班,一分钱一分钱地攒,我还能怎么办?
去偷去抢吗?”
我的声音大概太大了,震得自己耳朵嗡嗡响。
我看见她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像被我的声音抽了一鞭子。
她猛地甩开我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上。
“出路?”
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眼神里全是失望,沉甸甸的,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一下子就把我浇透了。
“在你眼里,出路就是没日没夜地熬,熬到头发掉光,熬到我们俩都变成只会算账的行尸走肉?
熬到我们连好好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越说越快,声音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