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允许自己大口喘息，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洗手台上放着我的包，里面有一支早上用过的验孕棒。
我颤抖着拿出来，再次确认那两条清晰的红线。
怀孕。
命运开了个多么残酷的玩笑。
我瘫坐在地上，抱紧双膝，无声地哭泣。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程墨会如何反应，不知道这个孩子该不该存在。
我们之间的关系建立在互相欺骗的基础上，如何能承担起一个新生命？
浴室门突然被推开，程墨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却掩不住关切。
“怎么了？
不舒服？”
我迅速把验孕棒塞进浴巾堆，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事，只是……胃有点不舒服。”
程墨蹲下身，手掌贴上我的额头：“你脸色很差，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
他犹豫了一下，才不舍地离开。
等到他的脚步声远去，我才从浴巾堆里翻出那根验孕棒，将它藏进化妆包最深处。
回到床上时，程墨已经再次入睡。
我小心翼翼地躺下，背对着他，盯着窗外的月光。
一夜无眠。
14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我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握着一张病危通知书。
纸张在我手中发出轻微的脆响，上面心肌梗死四个字像刀一样扎进眼睛。
手术灯灭了，主治医生走出来，口罩上方的眼睛里带着我熟悉的遗憾。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后面的话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传来，模糊不清。
我机械地签着各种文件，听着医护人员说着“节哀后事”之类的词汇。
有人帮我联系了殡仪馆，有人给我倒了杯热水，所有人都用那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直到独自站在太平间，看着母亲安详如睡的脸，我才终于哭了出来。
三小时前，我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
现在，我又面临亲人的逝去。
泪水滚过脸颊，在下巴处汇聚成滴，落在母亲织了一半的蓝色小毛衣上。
“妈……”我抚摸着母亲已经冰冷的手，将它轻轻放在我的腹部。
“对不起……我没能保住他……”空荡的太平间里，只有我的抽泣声回荡。
我俯下身，额头抵在母亲肩上，像小时候那样寻求安慰，尽管知道再也不会有回应。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我麻木地掏出来，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是温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