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再旺起来。
空气里的药味终于散尽了,却渗入一种更粘稠、更沉重的死寂。
父亲的沉默也从一块石头变成了一座山,压在方小慧的胸口。
他脸上的纹路更深更重,眼底沉淀着无法言说的疲惫和某些更混沌的东西。
起初,方小慧只是觉得课堂上的声音越来越远。
老师的讲课声、同学的翻书声、窗外梧桐叶子的拍打声,全都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试卷上的题目像一群乱爬的蚂蚁,抓不住,看不懂。
课本上的字在她眼前跳脱。
钱长林很快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小慧?
这道题我抄笔记了,你看……”方小慧猛地抽回自己的练习册,动作又急又快,指甲在纸页上划出细白的印子。
“不用。”
她开始迟到,然后偶尔缺课。
有一次,她从空荡的学校后墙那个坍塌的豁口爬出去,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放学时间汹涌的人流里,像一叶被遗弃的孤舟。
街角杂货铺老板娘瞟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书包拉链末端摇晃的小挂件上——那是一个塑料小鹿,眼睛亮晶晶的。
烟第一次真正被吸进肺里时,她蹲在废弃水塔后面满是碎砖和枯草的阴影里。
劣质烟草的焦糊味呛得她喉咙火辣辣地疼,鼻腔酸涩,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前发黑,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生理本能拒绝它,但那灼烧感带来的短暂麻木,像一针粗糙的麻药,刺穿了无边无际的空洞和绝望。
烟雾缭绕中,母亲临终前空茫的眼神清晰地浮现出来,没有怨恨,只有沉沉的疲惫。
这成了某种隐秘的仪式。
烟雾是她隔绝世界的屏障。
钱长林在她手指上闻到了那经久不散的烟草余味,他的脸绷紧了,眼神里的担忧第一次变成了尖锐的焦急甚至愤怒:“方小慧!
那东西沾上就完了!
扔了!”
“完了?”
方小慧抬眼看他,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惨淡的弧度,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指甲掐着掌心的嫩肉,“我妈走的时候,我就跟着一块儿完了。”
钱长林浑身都绷紧了,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胸脯剧烈起伏着。
他死死盯着她苍白的脸,那双曾明亮飞扬的眼睛里,此刻翻腾着无措、痛心,还有一种被硬生生卡住的灼热液体,烧得他眼珠通红。
下一秒,他猛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