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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的闷痛和额角尖锐的刺痛交织在一起,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的世界仍然带着一片不真实的晃动感。
嘴角的血迹被女警轻柔地拭去,冰凉的消毒棉球按在伤口上,带来一丝短暂麻木的刺激。
直到女警扶着我,一步一步,彻底迈出那道熟悉的、散发着陈腐霉味的出租屋门槛。
外面楼道刺眼的白色声控灯光猛然倾泻下来。
那一瞬间的光亮,像是从地狱重回人间的第一束晨曦,强横地撕开了眼前所有的黑暗、摇晃和重影。
空气猛地灌入鼻腔。
那是混杂着楼下油烟、尘土,甚至旁边垃圾通道隐约酸腐气味的、属于城市的、活生生的、自由的空气。
它带着某种粗粝的真实感,野蛮地、畅快地涌入我的肺叶!
一种无法言喻的巨大洪流在我胸口奔涌、膨胀。
像一座积压了千年、终于找到出口的火山。
眼前瞬间一片模糊。
滚烫的液体完全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带来一片烧灼感。
我死死咬住颤抖的嘴唇,尝到之前凝固的血痂混着泪水的咸涩铁锈味。
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身体因为激烈的情绪而剧烈起伏、颤抖。
被女警扶着的手臂,清晰地感觉到指尖在无法控制地剧颤。
“结束了……结束了……”我听见自己嘶哑不堪的声音在重复着,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向这片骤然闯入的光明宣告。
每说一个字,喉咙就撕裂般地疼,心口却反而有种被反复碾过的钝痛渐渐释放,沉溺于死水多年的窒息感,正在被这剧烈的痛楚冲刷开一条缝隙。
5 晚霞璀璨昏昏沉沉间,我已被安置在派出所一间干净明亮的休息室里。
额角和嘴角的伤得到了妥善处理。
笔录的过程漫长而详尽,中年警官问得极其细致,那份沉静的专注力似乎能抚慰人心。
面对那些重复揭开伤疤的问题,虽然每一次回忆都牵扯出新的痛楚,但身体里那种沉重的滞涩感,竟在一点一点松动,似乎有什么无形的枷锁正在缓慢碎裂。
最后,在笔录笔录本的末端,我捏着那支被太多人握过、带着些许体温的黑色签字笔,笔尖悬停在纸上。
姓名栏下方空白的签名位置像一块小小的冰面。
过去三年,“林晚”这个名字,似乎只伴随着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