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短信。
发信人:老公。
“老婆,项目临时出了点状况,我在紧急开会处理,吵得很。
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结束。
你生了吗?
男孩女孩?
别怕,我一忙完马上就过去看你!
很快!
辛苦了,爱你。”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尚且混乱的大脑皮层。
多么可笑的一封迟到的“安慰信”!
几个小时前,就在我被剧痛和失血折磨得命悬一线、在意识模糊的缝隙里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想看他一眼的时候,他却在走廊那头,如珍似宝地捧着另一个女人的脸,用我从未享受过的温柔,抹去那个女人的眼泪,安抚着他们刚刚亲手扼杀的“爱情结晶”!
而现在,这条“爱你”的信息,更像是一种轻佻的施舍,一种漫不经心的敷衍,在我千疮百孔的伤口上又狠狠地撒了一把盐。
一种全新的、陌生的情绪——并非纯粹愤怒的尖啸,也非悲伤的洪流,而是一种混合着巨大荒谬感的、冰冷入骨的恨意——像沉睡的火山在我早已麻木的胸腔深处骤然苏醒。
它无声地喷发,冻结了所有脆弱的泪腺和软弱,只留下足以撕裂天空的冷焰。
我没有哭,只是伸出手,指尖异常稳定地掠过冰冷的屏幕,将那条信息,连同发信人,都删得一干二净。
删掉的,不仅仅是一条短信。
几天后,我出院了。
宋屿城开着车来接我,副驾驶的座位调整过,加了一个厚厚的靠垫。
他甚至记得在后排放了一个小型的保温箱,里面有温热的红糖鸡蛋。
“然然,委屈你了。”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很自然地伸过来想覆上我的手背,声音低沉温柔,透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关切,“你不知道那几个小时我有多煎熬,开会开到一半就想冲出来看你,那边项目又到了关键时刻……还好你和宝宝都平安。
辛苦了,真的。”
他指腹温热,动作带着刻意的轻柔。
换作从前,我会为这体贴而融化,会心疼他的操劳。
可现在,这温柔的手指触碰我的皮肤,却只激起一阵强过一阵的反胃和寒意。
那只手,几个小时前,正无比珍重地捧着林薇的脸颊,为她拭泪,承载着他们共同的失去和隐秘的期待。
现在,他却能用这双手,如此坦然地抚过我——这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