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带着一种木然的滞涩感。
“阿云!
你醒醒!
你看看我!”
他提高了声音,带着哭腔,用力摇晃着妻子的手臂。
那冰冷僵硬的身体随着他的摇晃而晃动,头颅无力地偏向一边,脖颈发出细微的、类似朽木摩擦的“咯吱”声。
柳氏的眼睛依旧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苍白得没有血色的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纹丝不动。
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在晨光中显得异常诡异。
皮肤是失血的灰白,嘴唇是毫无生气的淡紫色,整个身体像是一尊被拙劣工匠匆忙修复好的、涂了白垩的泥塑,冰冷、僵硬,毫无灵魂。
沈砚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昨夜谢秋棠那空洞的眼神、那青骨琵琶刮骨磨牙的魔音、还有她那句“需先生以千首心血词章为引”的话语,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心头。
这不是复生!
这绝不是他朝思暮想的、活生生的阿云!
这更像是一具被某种邪异力量强行拘来、塞入人形的……空壳!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比昨夜身处魔音之中时更甚。
他猛地松开手,如同被火烫到一般,踉跄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才勉强稳住身体。
他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床榻上那具冰冷僵硬的“妻子”,冷汗瞬间湿透了单薄的衣衫。
陋室低矮的窗棂外,日头缓慢地挪移着。
沈砚舟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如同一尊泥塑木雕,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钉在床榻上那个静卧的躯体上。
他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然而,另一种更强大、更顽固的念头却在恐惧的缝隙中疯狂滋长——万一呢?
万一阿云只是魂魄尚未完全归位?
万一再等等,她就会睁开那双温柔的眸子?
这渺茫的“万一”,像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死死攫住了他濒临崩溃的心神。
日影西斜,将陋室内的阴影拉得越来越长。
床上的“柳氏”始终一动不动,维持着那个僵硬的侧卧姿势。
沈砚舟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力气。
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双手深深插进自己枯槁的乱发中。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叩击声。
笃,笃笃。
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刻板的节奏感,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