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连环串联。
我站起身,去了档案室。
那里的资料,只有系统内部职能权限够的人才能查。
我现在名义上是调研组牵头,算是特殊期间,能进。
档案管理员是个快退休的老同志,看我进来,点点头:“查什么?”
我报了编号,他一愣:“你要看永鸿的前期底稿?”
我没吭声。
他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从柜子里拉出一份文件袋,递给我。
我翻开,前几页没什么特别,就是一些常规报告。
但在附件中,我看到了一份“相关负责单位信息交接记录表”,上面注明:“财政资金代管方为晟源,监管账户为‘京东信托永鸿一号项目账户’。”
监管银行是市商行南区支行,负责人签字:高原。
我盯着那串签字,感觉眼前一阵发虚。
没有任何掩饰,公然操作。
而这笔钱,最终是以“基础建设预付款”的名义打入永鸿旗下子公司账上。
换句话说,这钱的使用不需要公开招标,也不需回款结算。
几天后,这家子公司用这笔资金完成了当年某片旧改地块的“回购优先权”,再转让给另一家名为“昌岳地产”的空壳企业。
我查了下“昌岳”的股东结构,第一大股东是晟源,第二大股东,是一家名为“东泽建筑”的公司。
东泽,正是王副处曾担任监事的企业。
一整条线浮出水面:高原通过财政平台安排拨款,晟源代持资金打入永鸿项目,永鸿将资产拆分后转让给东泽,再由东泽操作回收——而王启伦在其中提供审批便利。
我不知道他们分了多少钱,但我知道,这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账面上,干净得像一块新瓷;但线下,每一步都踩在规则的缝隙上。
我合上文件袋,回办公室,把所有材料一一扫描备份,压成加密包。
手机响了,是李知南:“我得去外地出差三天,临时抽调。
你小心点,王副处应该已经知道你在查什么了。”
“你是谁通知的?”
“纪委办公室。”
我心里一凉。
市纪委介入了,那说明事态已不止是调研那么简单。
我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停车场,一辆黑色奥迪停在我常去的早点摊边上,车里的人戴着墨镜,一动不动。
我点燃一支烟,轻轻呼了口气。
他们看着我,我也在看他们。
谁先眨眼,谁先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