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前天半夜还有人打架,砸了永鸿的售楼部。”
“谁干的?”
她摇头:“说是拆迁款没谈拢。
谁知道呢。”
我蹲下来抽了根烟。
她瞧着,嘴角微微一挑:“你不像永鸿的,眼神太老实。
他们的眼神不看人。”
我笑了:“我也不太像查户口的吧?”
她没接茬,又喝了一口茶。
临走时,她突然开口:“你要查,就去看看12号楼二单元,那户是钉子户,说不搬就不搬,前两年还把个招商副总赶出来过。”
我点头,走了几步,转身却发现她已经进屋了,门悄无声息地关上。
我站在12号楼前,楼体斑驳,墙上“拆”字都风干了,像个过期的命令。
我没进楼,而是回单位整理那份名单。
永鸿这个项目的矛盾点不在于动迁,而在于动迁的“节奏”。
谁先搬、谁后搬,谁拿了多少补偿金,谁又被压了价——这不是城市规划,是人性排列。
3 财政迷雾我摊开文件,重点看了下调研组的构成。
我名义上是牵头人,但除了我,全是外派人员。
一个来自财政局,一个来自市投促办,还有一个是信访办的临时抽调——看上去像协调,但更像是监控。
我拨通了李知南的电话。
她语气低沉:“名单刚才我也看了。
组里那几位跟永鸿都打过交道,不会给你帮忙的。”
“你能搞到永鸿的项目报批流程吗?”
“你是想翻旧账?”
“我只想知道,是谁把地批给他们的。”
她沉默了几秒,说:“给我半天。”
挂断电话后,我回到办公室,冯跃正在打印什么,看到我笑着说:“现在忙了吧?
牵头可不轻松。”
我笑了笑:“还行,都是老朋友。”
“是啊,老朋友。”
他顿了顿,“你知道王处刚从谁那回来吗?
永鸿的董事长请他吃了顿饭,听说喝了十年茅台。”
我没回话,收拾文件起身准备离开。
冯跃又笑:“不过你也别太累,十天时间,意思意思就行。”
我转过身,看着他,声音平静:“我一向认真。”
他不说话了,只是摊摊手,像是看一个不懂规矩的新人。
傍晚,李知南发来一份资料截图,是永鸿最初的土地使用报批流程。
流程盖章顺序清清楚楚,最后一页批示写着“周兴成审批通过”,下方一行小字:“备案于市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