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镖师。
这一次,再无人迟疑。
几个孔武有力的镖师猛地扑上,粗暴地扭住我的双臂。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押着,只是在被粗暴地推搡着转身离开灵堂的瞬间,我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
那些绝望哭泣的老镖师,那些惊魂未定的女眷,那些眼神闪烁的镖师……最后,我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掠过角落里依旧低头啜泣的赵先生,然后,牢牢地定格在二叔林震岳那张因气急败坏而涨红的脸上。
我的嘴角,在无人看到的阴影里,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押送我的脚步沉重地踏在冰冷的青石板路上,穿过一道道回廊,最终将我推进了镖局后院最偏僻、废弃已久的柴房。
铁门哐当一声在身后锁死,隔绝了外面最后一点天光。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只有狭窄窗棂透进几缕惨淡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潮湿的霉味、陈年木柴腐朽的气息和灰尘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浓得呛人。
押送的脚步声迅速远去,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
柴房里死寂一片。
我背靠着冰冷粗糙、布满灰尘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
脸上所有的表情——疯狂、冰冷、嘲讽——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静。
黑暗中,我缓缓抬起左手。
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探入粗麻孝服的袖袋深处。
那里,贴身藏着一件东西,冰冷、坚硬,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触感。
我把它掏了出来。
借着窗棂透入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弱月光,勉强能看清。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边缘极其不规则的、被烧得焦黑卷曲的布片。
看质地和颜色,正是威远镖局祖传镖旗的一角!
只是它被火焰严重侵蚀,那个象征性的“威”字早已残缺不全,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而就在这焦黑卷曲的布片之上,覆盖着一片更小的、颜色深褐发硬、显然是被大量血液浸透又干涸的布料碎片!
那碎片似乎是从另一件衣服上撕扯下来的,边缘同样参差不齐,带着暴力撕扯的痕迹。
在这片染血的碎布上,用某种极其尖锐的东西——也许是断箭的箭头,也许是碎裂的刀刃——深深地、带着一种垂死者最后的疯狂力道,刻划下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