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罩壁上凝起一小片模糊的白雾。
床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屏幕上绿色的线条微弱地起伏着。
那个枯槁得仿佛随时会消散的人……那张被病痛折磨得几乎无法辨认的脸……苏晚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让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冲破喉咙！
是林妈妈！
真的是林婉妈妈！
那个记忆中总是带着温和笑容、脊背挺直、仿佛有无穷力量的“妈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苏晚的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在门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病房里的人似乎被惊动了。
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浑浊的目光，带着沉重的病气，茫然地、迟钝地投向门口。
当那双眼睛聚焦在苏晚脸上时——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婉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形容的光彩！
是震惊！
是难以置信！
是铺天盖地的狂喜！
是瞬间涌起的巨大恐慌！
是深不见底的愧疚！
是……终于被捕捉到的、灵魂深处的剧痛！
她的嘴唇在氧气面罩下剧烈地颤抖起来。
干枯的手指死死抓住了身下的床单，骨节凸起，青筋毕露。
她想挣扎着坐起来，想说话，却只发出急促而破碎的气音，被氧气面罩阻隔，变成含糊不清的呜咽。
泪水，大颗大颗地从她深陷的眼眶里疯狂地涌出，顺着蜡黄枯槁的脸颊急速滚落，瞬间浸湿了鬓边稀疏的白发。
那眼神，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了苏晚的心脏！
将她所有的侥幸、所有的逃避、所有的不敢置信，彻底撕得粉碎！
苏晚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踉跄地冲进病房，扑到床边。
她双腿一软，“咚”地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林婉那只枯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怕碰碎了什么。
“林……林妈妈……”苏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不堪，“您……您怎么会……这是怎么了？”
巨大的悲痛和恐惧像海啸般将她淹没。
林婉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她拼命地摇头，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无意义的音节。
她那只没有被氧气面罩管子束缚的右手，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