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能地,她挣扎着,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跄着扑向窗边。
手指颤抖着,用力拉开了那隔绝内外世界的厚重窗帘。
“哗啦——”清冷的空气混合着城市夜间的微光涌了进来。
窗外,没有璀璨的星河,没有绚烂的霓虹。
只有一片无垠的、深邃的、天鹅绒般的夜空。
然而,就在那夜空的尽头,东方遥远的天际线之上,厚重的云层不知何时被夜风悄然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弯澄澈如水的上弦月,静静地悬挂在那里。
清辉如练,无声地洒落人间。
月光温柔地流淌过鳞次栉比的高楼,流淌过寂静的街道,也流淌进这间弥漫着悲伤的公寓,轻柔地笼罩在林晚的身上。
她仰着头,泪水依旧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但目光却怔怔地、贪婪地凝视着那弯月亮,凝视着月光下澄澈明净的深蓝天幕。
世界一片寂静。
只有她粗重的、带着泪意的呼吸声,在月光下轻轻起伏。
屏幕上的那行小字,在月光映照下,散发着无声的暖意。
---**第五章:天空守望者**时间无法抚平深可见骨的伤痕,但足以在其上覆盖一层坚韧的痂。
研究所的走廊依旧空旷明亮,脚步声回荡,只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也不会从转角处带着笑容出现。
林晚的世界,在第七封信的微光彻底熄灭后,仿佛被抽走了所有虚假的暖色,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带着锐利棱角的灰白。
她依旧穿着整洁的白大褂,准时出现在实验室,处理数据时眼神专注,讨论问题时条理清晰。
同事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起初是担忧,后来是惊讶,最终变成了带着敬意的释然。
林博士似乎“恢复”了。
她不再回避提及陈默的名字,甚至会在项目讨论中,平静地引用他某个被搁置的理论设想。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平静之下,是日夜奔流不息的、冰冷的悲伤之河。
她学会了在河岸上行走,带着那道永不愈合的伤口,但不再让自己溺毙其中。
回到公寓,她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清理掉所有散落的纸箱。
陈默的遗物被妥善地收起。
那件深蓝色卫衣洗净叠好,宇航员马克杯仔细擦净放入柜子深处,星空封皮的笔记本则放在书架最显眼的位置,旁边立着那张野餐的拍立得照片。
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