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的热闹。
几个穿着体面的周家后生,合力抬着一块蒙着红绸的厚重物件,步履沉稳地走进“不时不食”。
红绸掀开,乌沉沉的木料在阳光下泛着内敛的光泽,上面三个鎏金大字笔力遒劲,气韵非凡:凤归梧。
周老先生拄着拐,亲自将我的手覆在温润的木匾上。
他的掌心带着大病初愈的微凉,眼神却炽热如火:“凤芝的‘凤’。
你归来的‘归’。
这梧桐小院,终是盼回了它的凤凰。”
人群簇拥着,赞叹着匾额的贵重与寓意。
一片喧闹中,砚溟沉默地搬来梯子,动作利落地将匾额挂上正堂门楣。
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汗珠沿着下颌线滚落。
就在他挂好匾额,准备下梯时,脚下木梯突然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咔嚓”脆响!
“小心!”
惊呼声中,砚溟身体猛地一歪!
但他反应极快,单手死死扣住门框,险险稳住身形,只是左腿在梯子横梁上重重磕了一下。
他闷哼一声,落地时脚步明显有些踉跄。
“怎么样?”
我拨开人群挤过去。
他摆摆手,脸色有些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没事,蹭了一下。”
周家人忙着嘘寒问暖,张罗着送他去医院。
砚溟却异常固执地拒绝了,只说不碍事。
人群散去后,一连数日,他走路都带着不易察觉的跛态,却依旧一声不吭地劈柴、担水、修补被雨水泡坏的棚顶。
只是夜深人静时,我常能听到他屋里传来压抑的、揉捏伤处的闷哼。
几天后的清晨,我在窗台上发现了一只小小的木雕凤鸟。
不过巴掌大小,木料是院中槐树的枝干,纹理细腻。
凤鸟姿态灵动,昂首振翅,鸟喙处叼着一朵小巧精致的、同样用木头雕成的槐花。
它安静地立在那里,阳光为它镀上一层柔光。
鸟身光滑,显然是被人无数次摩挲过,带着掌心温热的印记。
霜降那日,最后一批秋蟹售罄,“不时不食”挂出了歇业的木牌。
陶罐里的粮票和零零散散的毛票、分币堆成了小山。
我细细清点着这半年来的微薄积蓄,指尖沾满了纸币特有的油墨和尘土气息。
砚溟在院中扫着满地金黄的落叶,竹扫帚刮过地面的“沙沙”声,是深秋最宁静的背景音。
“釉璃。”
扫帚声停了,他的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