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殆尽,只剩下一个被骤然清空的、未及填补的巨大黑洞。
他的嘴巴微张着,似乎想哭,想喊,或者想再啃点什么,但最终只有无声的气流在嘴角微弱地回荡。
死寂。
只有钢盘余音嗡嗡如垂死蜂鸣。
突然!
李建国抱着儿子的手臂剧烈一颤!
他左手猛地捂住自己右肋下方,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喉咙里压抑地闷哼一声——仿佛有根埋藏多年的钢钉,在这一刻被儿子的呕吐声狠狠锤进骨头!
巫见川的目光如探针般刺来:“您右侧第8、9肋骨交接处,天气转凉或情绪波动时会阵发性刺痛,对吗?”
李建国惊愕抬眼,连疼痛都忘了掩饰:“你......你怎么......陈旧性骨裂的典型后遗症,”巫见川的视线落回那个药膏盒,“而且是儿童期由钝器从斜后方击打造成——”赵女士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陷进脸颊的肉里。
她那只涂满护手霜、在不久前还试图抹去一切焦虑的手,此刻却沾上了自己眼泪的湿意。
她看着儿子呕吐后虚脱的茫然模样,看着地上那滩刺眼的秽物中赫然在目的白色骨渣——那是她儿子日夜啃噬的“食物”,现在竟以如此不堪的方式被排出——某种根深蒂固的自我欺骗堡垒轰然倒塌。
“呜......啊啊啊......我的儿啊!”
她压抑已久的嚎啕终于冲破防线,带着深入骨髓的痛和迟来的醒悟,整个人脱力般滑坐到乐乐身边的地上,染脏了昂贵的裙摆。
她颤抖的手伸向儿子失神的小脸,却不敢触碰,只悬停在半空,如同靠近一件易碎的、刚刚从地狱边缘拉回的稀世珍宝。
“原来......原来他的饿......都在替我们疼!
都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受着这样的罪啊!”
她泣不成声。
巫见川胸口的起伏尚未平息,握着锤子的手关节泛白。
他没有去看痛哭的女人,目光如探照灯一般,牢牢锁住摇椅上那个泪流满面却沉默无声的老人,还有怀中那个眼神空茫、陷入短暂失语的男孩。
在令人窒息的寂静和哭泣中,他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地响起,像法官宣判旧规则的死刑:“老的被震碎了,小的吐出来了。
旧的,已经破了。
新的,也该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