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
临走前,她母亲来教室收拾东西,与前一天相比,憔悴了许多。
她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全程低着头,动作麻木而迅速,不敢看任何同学一眼。
当她抱着林薇最后一本课本离开时,教室里静得可怕,只有她压抑的、细碎的抽泣声在回荡。
林薇的离开,带走了风暴的中心,却没有带走风暴的余波。
相反,一种更深的、更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笼罩了班级。
高考,那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距离落下只剩下不到一个月。
曾经被林薇事件短暂分散的恐惧和焦虑,如同回潮的洪水,以十倍百倍的凶猛之势反噬回来。
每一次模拟考的成绩公布,都像一场小型的末日审判。
有人看着再次下滑的分数,当场撕碎了卷子,伏在桌上肩膀剧烈抽动。
有人在晚自习时毫无征兆地尖叫一声,然后冲出教室,跑到厕所呕吐。
王鹏变得异常暴躁,一点就着,为了一点点小事就能和人大吵一架。
李婷则像惊弓之鸟,整天恍恍惚惚,眼圈乌黑,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考不上就完了”。
“完了……全完了……”这种绝望的低语,成了课间休息时最常听见的背景音。
班主任老张的头发白得更厉害了,眼袋浮肿,脾气也越发阴晴不定。
他不再试图鼓舞士气,每次走进教室,目光扫过下面一张张或麻木或焦虑的脸时,都带着一种深重的疲惫和放弃。
他讲题时经常走神,有时讲着讲着就陷入沉默,然后重重叹口气,说一句“自己看吧”。
整个班级,像一艘失去了舵手、在惊涛骇浪中漏水的破船,正不可挽回地朝着名为“失败”的礁石撞去。
而我,是这艘船上唯一一个异类。
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
闹钟在清晨五点准时响起,冷水洗脸驱散最后一丝困意,六点准时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教室,摊开习题册。
课间十分钟用来回顾错题或闭目养神,午休时间压缩到二十分钟吃饭,其余时间继续刷题。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对我来说只是换了个地方学习,台灯的光亮会持续到深夜一点。
周围的一切喧嚣、崩溃、抱怨,都被我隔绝在厚厚的壁垒之外。
我只听得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看得见习题册上一个个被攻克的难关。
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