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喝茶。
反而微微侧过头,目光再次投向那个紫铜香薰炉,更准确地说,是投向炉顶凹槽里那滴在微热下缓缓蒸腾的精油。
“很特别的香气。”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宋知意心头微凛,面上却适时露出一点被专业人士肯定的、恰到好处的浅笑:“您能喜欢就好。
薰衣草和洋甘菊是经典组合,岩兰草能增加一种扎根的稳定感,对深度放松很有帮助。”
沈聿白没有立刻接话。
他依旧看着那袅袅白烟,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一半浸在暖光里,一半隐在阴影中,明暗交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的吸引力。
“以前,”他忽然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仿佛陷入遥远回忆的飘忽感,“我母亲……也很喜欢调香。”
宋知意垂在身侧的手指,在宽大家居服袖口的遮掩下,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她抬起眼,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对雇主家事的尊重和一点好奇,安静地等待着下文。
沈聿白却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他端起茶杯,终于浅浅地啜饮了一口温热的茶汤。
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了一下。
然后,他放下茶杯,身体向后靠进柔软的枕头里,闭上了眼睛。
浓密的睫毛在他苍白的眼睑下投下两小片疲惫的阴影。
“很舒服。”
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声音已经带上浓重的睡意,仿佛那杯茶和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已经起了作用,“你费心了。”
“您感觉舒适就好。”
宋知意温声回应,目光扫过他闭目养神的沉静面容,“那我先不打扰您休息了。
香薰炉您让它燃着就好,里面的精油量很小,燃尽会自动熄灭。”
她微微欠身,动作轻柔地准备转身离开。
“宋医生。”
就在她即将转身的刹那,沈聿白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知意脚步顿住,回身看他。
沈聿白依旧闭着眼,眉宇间那深刻的疲惫似乎真的被某种力量抚平了一些,神情是难得的放松。
但他薄唇微动,吐出的字句却让宋知意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你手上的味道……”他像是在梦呓,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空气吞噬,“……和这香,很像。”
宋知意垂在身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