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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床头一盏阅读灯亮着,散发着微弱而温暖的光晕,勉强照亮床榻附近的一小片区域。
沈聿白靠坐在宽大的床头,身上只穿着一件深色的丝质睡袍,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精装书,但显然并未看进去,只是无意识地用手指捻着书页的边缘。
暖黄的灯光柔和了他白日里冷峻的轮廓,却将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眼下浓重的青黑映照得更加清晰深刻。
他看起来像一座即将被倦意彻底压垮的山峰,摇摇欲坠。
“沈先生。”
宋知意轻声开口,端着托盘走到床边,将茶和香薰炉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香薰炉里散发出的、融合了安神花草与那丝冰冷“杂质”的独特气息,立刻在温暖的空气中弥漫开来,温柔地包裹住这片小小的空间。
“茶温度刚好,您现在可以喝。”
她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安抚感,“香薰已经点上了,里面的精油是我下午刚萃取的,浓度很低,主要是帮助放松神经。
您试试看,希望能对您有帮助。”
沈聿白放下手中的书,目光先是落在床头柜上那杯冒着丝丝热气的茶上,浅褐色的茶汤清澈见底。
然后,他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在那个正袅袅升起淡白色烟雾的紫铜香薰炉上。
他的鼻翼似乎微微翕动了一下,似乎在仔细分辨空气中那缕清雅宁神的香气。
最后,他的目光才落到宋知意脸上。
暖黄的灯光在她温顺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阴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而无害,像一个真正只关心病人睡眠的尽责医者。
沈聿白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深海般的眸子里映着灯光的碎影,沉静无波,看不出是审视还是别的什么。
“谢谢。”
他最终只是低声道,声音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倦意。
他伸出手,端起那杯温热的茶。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温润的骨瓷杯,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修长有力。
他凑近杯沿,似乎要喝。
宋知意的心跳在胸腔里平稳地搏动,脸上依旧维持着温顺关切的神情,目光自然地落在他握着杯子的手上,仿佛只是在观察他是否方便。
然而,就在杯沿即将触碰到他薄唇的瞬间——沈聿白的动作却顿住了。
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