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黑色的棒球帽,压得有些变形。
这是他仅有的伪装。
他快速把自己罩进宽大的帽衫里,拉链拉到下巴处,帽檐压得很低很低,遮住前额和眉眼的大半。
棒球帽再扣在外面,双重遮盖下,他大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
他甚至不敢看镜子里的鬼祟模样——那感觉只会带来更深沉的屈辱。
他需要交通工具。
那辆逃离时驾驶的白色SUV无疑是暴露身份的巨大靶子。
他小心翼翼靠近糊着纸板的那半扇破窗,警惕地观察窗外寂静的小路和对面黑黢黢的廉价旅店。
确认没人留意,才推开吱呀作响的老旧房门。
楼道里没有灯,只有下面一层的微弱光线反射上来一些模糊的轮廓。
他像个真正的窃贼,身体紧贴布满污渍的墙壁,每一步都蹑足潜踪,踩着木质楼梯边缘避免吱呀声,一点点挪下昏暗的楼道。
他运气不算差。
在距离出租屋隔了两条街巷的一个无人便利店旁的阴影里,找到了一辆废弃的单车。
链条锈迹斑斑,在昏暗的路灯下泛着沉闷的哑光,车胎气不足,骑起来发出嘶嘶的漏气声和金属部件间沉闷的刮擦噪音,像濒死动物的喘息。
他顾不上这些,跨上去,迎着冰冷的雨点和呼啸的风,朝着城市中心的方向,奋力蹬踏。
雨水很快浸透了单薄的外衣,冰凉的湿意贴着皮肤往里钻。
路远得超出想象。
记忆里那些快速掠过的街景,如今像被无限拉长扭曲的画卷,缓慢得折磨人。
霓虹灯光被雨水晕染成一团团诡谲迷离的光斑,泼洒在湿漉漉、反射着冰冷光芒的路面上。
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弓着背,帽檐压得极低,雨水不断顺着他帽檐和额发往下滴落。
每一次抬头辨认方向,那冰冷的雨水就趁机模糊他的视线。
夜风吹在湿透的身上,激起一阵又一阵难以抑制的寒颤。
不知过了多久,体力几乎耗尽,肺部每一次扩张都像破风箱在拉扯。
就在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视野豁然开阔。
那如同庞然巨兽般蛰伏在专属地段、有着熟悉轮廓和灯火点缀的秦家豪宅,终于撞入眼帘!
他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一捏刹车!
破旧单车的刹车皮发出刺耳的尖叫,在雨夜里划出一道短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