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他彻骨生寒的主人卧房。
他直接冲向位于别墅东翼尽头、常年阳光充足但已被三个儿子玩具杂物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房。
那里有他藏在角落的文件袋。
他几乎是扑进去的,带倒了一把儿童塑料椅,发出一声响亮的噪音。
黑暗角落里,他心跳骤停一秒,僵在原地竖耳静听。
只有远处走廊另一端佣人房方向的隐约电视声隔着厚重的空间传来,混着自己的心跳。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书桌。
手指急切地在黑暗中摸索熟悉的位置,碰到硬质的文件夹边缘。
掏出来!
身份证、驾驶证、一张自己偷偷去办的、里面存了这五年来一点点攒下的所有“零花钱”——大约十几万的银行卡——一张他从未激活过的信用卡。
这是他最后的底气。
他熟练地将它们塞进外套内袋,紧贴着滚烫跳动的胸口。
接着,他像一头在寂静丛林里潜行的困兽,屏住呼吸,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移动,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紧绷欲断的神经上。
车钥匙在哪?
客厅玄关那个黑檀木置物架上!
经过宽大的餐厅区域,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倾泻一地冷白,照在高档酒柜的玻璃门上,映出他模糊、破碎、仓惶如惊弓之鸟的影子。
一步,两步……他极力放轻脚步,厚软的地毯吸收了绝大部分声响。
远处主卧的方向没有任何异动,安静得可怕。
只有豪宅里价值不菲的恒温系统发出极其细微的、嗡嗡的运转声。
终于挪到玄关。
置物架冰冷而沉。
他的指尖因为紧张微微发颤,飞快地在上面摸索。
冰凉的金属触感!
他的五指猛地将车钥匙圈紧紧攥入掌心。
金属棱角硌痛了皮肉,传来一阵清晰的刺痛,但这痛感竟奇异地带来一丝短暂的安全感。
那是通往自由的钥匙,带着金属刺骨的冰冷与真实的存在。
他猛地拉开那扇沉重的、价值不菲的双开铜艺大门。
深夜冰冷的空气如同汹涌的潮水,带着别墅区绿化植物特有的冰冷湿意,猛地灌了他满头满脸。
他的身子细微地颤抖了一下,不是冷,而是那骤然开阔、却又充满未知变数的黑暗空间带来的巨大压迫感。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这囚禁了他五年、如同黄金打造的牢笼。
车库卷帘门无声地在电动马达带动下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