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重新翻动的迹象!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瞬间击碎了我强行维持的平静。
十五年了!
那场泼天的污名,那场葬送了卫家满门忠烈、害得姐姐惨死掖庭的血案!
元彻他……他想干什么?
翻案?
还是……想彻底抹去所有痕迹,将我们卫家钉死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理智。
不行!
绝不能让任何人再动那桩案子!
姐姐的冤屈,卫家的血仇,必须由我亲手了结!
用元彻的血,来洗刷!
他的“查访”,无论目的为何,都像一把悬在头顶的铡刀,随时可能落下,将我苦心经营的一切、将复仇的希望彻底斩断!
杀意从未如此刻般汹涌澎湃,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袖中毒簪冰冷的触感,此刻成了唯一的定心石。
不能再等了!
必须立刻动手!
机会,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降临。
闷雷在厚重的云层间翻滚,如同巨兽的咆哮。
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瞬间照亮栖梧宫森严的飞檐斗拱,旋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在琉璃瓦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要将整个宫殿都砸碎。
狂风裹挟着雨腥气,从窗棂缝隙中钻入,吹得殿内的烛火疯狂摇曳,投下扭曲晃动的巨大阴影。
元彻又来了。
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烈。
他似乎喝得极醉,脚步都有些虚浮,被王德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进来。
“都……下去。”
他挥了挥手,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醉意和挥之不去的疲惫。
王德海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瞥了一眼垂手侍立在一旁的我,终究不敢违逆,躬着身,带着所有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合上了沉重的殿门。
偌大的寝殿,瞬间只剩下我和他。
狂风暴雨的喧嚣被厚重的宫门隔绝在外,只留下沉闷的、令人窒息的回响。
殿内烛火明灭,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剧烈地晃动,一半隐在浓重的阴影里,一半暴露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鸷和……脆弱?
他踉跄着走到窗边的软榻前,重重地坐了下去,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指用力地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发出压抑的、痛苦的闷哼。
玄黑的龙袍被雨水打湿了些许,紧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