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爬满石墙。
阿蛮来看我的时候,我攥着豁口的陶碗,碗底剩着三块馊掉的饭团,蛆虫在米缝里拱出白花花的浪。
她手里握着刀,这把刀是我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也是我宗门的圣物。
刀的名字叫“断念”。
刀鞘嵌着她当年从自己发簪上掰下的半颗珍珠 ,她把珍珠一分为二,她说 “两半珍珠合为一,从此阿言阿蛮不分离”。
“沈言。”
她开口,声音比地牢的石壁更凉,“陆沉要你的元阳血。”
我笑出声,“你要用断念剖开我的胸膛,还是为了别的男人,好得很,好得很!”
她没回答,只是缓缓拔出刀,手不停地发抖,她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像是想起了什么,或许是想起我为她挡箭时,她用断念割开自己衣袖包扎伤口;或许是想起登基前夜,她抱着我哭,说 “阿言,这天下太平,只有你是我的归处”。
只是一瞬,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去所有情绪,只留声音里的冷硬:“就当时朕对不住你了!
没有了元阳之力,你最多就是武功尽失,没有性命之忧,可是陆沉他等不起了。”
刀刃入肉的瞬间,她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滚烫的血顺着刀缝涌出来,漫过断念身上诗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是我把刀送给她当定情信物时,连夜亲手刻的字,现在看来就像一个笑话。
血滴在她掌心,她低头去舔我胸口的血,混着泪的咸涩让她浑身发抖:“疼吗?
等你身体恢复后, 朕给你封万户侯,等你成了废人,就能永远做我的阿言了,别恨朕……”2 女帝现身“发什么愣呢?
快跑吧!”
师祖的根须狠狠钩住我裤脚,他半截萝卜身子往外探:“那疯批快到了!”
我的思绪回到了当下,“我们去北狄,我妻子是北狄人!
而且我在北狄也安排了人。”
“啥?
你都有妻子啦!”
“当年我假死离开皇宫,身受重伤,是晚晚救了我,我答应帮她报仇!
她马上回来了,等她回来了,我们赶紧跑!”
话还没有说完,村口突然炸起几声马嘶——“驾!”
尘土卷着皂隶甲叶的反光涌进村口,二十余骑玄甲卫踏碎青石板,等我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冲到我面前。
最前头的黑马鞍上,那人披着玄色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