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她的挣扎,她的日渐枯萎,似乎都与他无关。
那晚的争吵,爆发得毫无征兆,却又像是积压了太久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林秀云刚结束一次痛苦的化疗,拖着虚脱的身体回到那个冰冷的家。
腹中翻江倒海,她冲进狭小的卫生间,抱着冰冷的搪瓷脸盆吐得天昏地暗,胆汁的苦涩灼烧着喉咙。
镜子里映出一张蜡黄浮肿的脸,眼窝深陷,曾经明亮灵动的眼睛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死水般的灰败。
她颤抖着摘下帽子,看着镜中那个头发稀疏、如同枯草般贴在头皮上的陌生女人,一股巨大的悲怆和绝望瞬间攫住了她。
就在这时,陆振邦回来了。
他似乎喝了点酒,带着一身微醺的酒气。
看到卫生间狼狈不堪的林秀云,他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眼底的厌恶几乎不加掩饰。
“又吐?
你能不能消停点?”
他语气烦躁,声音因为酒精而有些含混不清,“家里这味儿……还能待人吗?”
<林秀云扶着冰冷的洗手池边缘,勉强站稳,胃里还在痉挛。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这个名义上是她丈夫的男人。
酒精让他的脸颊有些发红,但眼神里的不耐和冰冷,却像淬毒的刀子。
一股冰冷的怒气和积压了太久的委屈猛地冲上头顶,压过了身体的极度不适。
她几乎是嘶哑地吼了出来:“消停?
陆振邦!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我快死了你知道吗?
胃癌!
晚期!
我每天都在熬!
你以为我想吐?
我想掉头发?
我想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
她的话像一颗炸弹,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开。
陆振邦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醉意似乎瞬间褪去了几分。
他愕然地盯着林秀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
胃癌?”
他下意识地重复着,仿佛无法理解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的意义。
然而,那震惊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快得让林秀云怀疑是不是自己痛晕了头产生的幻觉。
随即,他眼底的震惊就被一种更深的、更令人心寒的怀疑所取代。
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几乎将瘦弱的林秀云完全笼罩。
“胃癌?
晚期?”
他嗤笑一声,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