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气神。
纸人点了睛,就等于开了天窍,能引魂招邪。
要是死者怨气重,点了睛的纸人,就成了怨气的容器,会出大事。
我下意识地看向爷爷。
爷爷放下了茶杯,看着王老板,缓缓地说:“王老板,规矩就是规矩。
点了睛的纸人,我们不扎。
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给你扎个最好的。
要是信不过,这活儿我们接不了。”
王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没想到,在这小镇上,还有人敢当面拒了他。
他把钱收回包里,站起身,冷冷地说:“行,陈师傅,有性格。
我再去找别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他开着车绝尘而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十万块啊。
这笔钱,够我们家两三年的开销了。
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规矩,爷爷眼都不眨就给推了。
我有点不甘心。
“爷爷,不过是点个眼珠子,有那么严重吗?
我看就是些吓唬人的老话。”
“阿默,”爷爷转过头,很严肃地看着我,“你记住,规矩不是老话,是以前的师傅们,用血换来的教训。
有的钱,咱们不能挣。”
那几天,我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
巧的是,一个星期后,爷爷接了个活,要去邻县一个大户人家做一场水陆法会。
这种法会很复杂,要念七天经,扎上百件纸活,爷爷得亲自去盯着。
他临走前,还特意嘱咐我:“家里来的活,能接的就接,拿不准的,就等我回来。”
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另有盘算。
爷爷走后的第三天,那辆黑色的轿车,又停在了我家门口。
王老板这次是一个人来的。
他没进院子,直接把我叫到车上,又拿出了那个装钱的皮包。
“小陈师傅,”他这次的态度客气多了,“我知道你爷爷规矩大。
但他老人家不在,这事,你能不能做主?”
他把皮包拉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十捆钱。
“我知道你是大学生,思想开明,不信那些老一套。”
他把包推到我面前,“这十万块,都是你的。
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加五万。”
十五万。
我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在上海,我拼死拼活一年,也挣不到这个数的零头。
我脑子里,艺术、科学、规矩、教训,乱成了一锅粥。
“不就是点个眼睛吗?
我是学画画的,画龙点睛,那是画作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