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画笔也摔了出去。
屋门被推开,爷爷走了进来。
他没看我,而是径直走到桌前,拿起那只纸麻雀,放在手心里端详了很久。
“形是好形,就是念太重了。”
他叹了口气。
“爷爷,它……它刚才动了,还叫了!”
我声音都在抖。
爷爷点燃一根细长的香,那香的味道很特别,不是檀香,也不是庙里的香火味,而是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他说这叫“安魂香”,能安抚那些刚离世,还留恋人间的魂。
青烟袅袅升起,飘到纸麻雀身上。
“你以为你扎的是个死物?”
爷爷看着我,“你扎的是赵老师的念想。
他一辈子孤单,所有的念想都在这只鸟上。
你手艺好,扎得太像,把他的念想给引过来了,所以你能听到它在哭。”
这话听得我头皮发麻。
什么念想?
什么哭?
这不就是一个纸做的鸟吗?
“别不信。”
爷爷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们这行,手是桥,心是路。
你的手艺,搭了座桥,把不该来的东西引过来了。
要送走,还得在路上做点文章。”
他让我拿来朱砂和一瓶新的墨水。
他把朱砂碾成粉末,倒进墨里,用一根新的毛笔蘸了蘸,然后抓起纸麻雀的爪子,在爪子底下,画了一道我看不懂的符。
那符的笔画很奇怪,像个“走”字,又多了几个弯钩。
画完最后一笔,爷爷把麻雀放回桌上。
说也奇怪,刚才那种阴冷、诡异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
那只纸麻雀,又变回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纸扎,虽然依旧逼真,却没有了那种活过来一样的灵气。
“这叫‘往生符’,”爷爷把笔洗干净,“意思是告诉它,路在脚下,该走了,别回头。”
我呆呆地看着桌上的麻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第二天,赵家的侄子来取货。
他看到那只麻雀,眼睛都亮了,翻来覆去地看,嘴里不停地说:“像,太像了!
陈师傅,你们这手艺,真是绝了!”
他爽快地付了尾款,比之前说好的还多给了一千。
爷爷没推辞,收下了。
等客人走了,爷爷把钱全给了我。
“这是你挣的。”
他说,“不过你记住,手艺是把双刃剑。
用得好,是积德。
用不好,会伤到自己。”
我捏着那沓厚厚的钱,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我毕业后,凭自己本事挣的第一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