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迅速变小、模糊,最终消失在道路拐弯的黑暗里。
我呆呆地站在路边的泥水里,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脸颊、脖子肆意流淌,衣服很快湿透了,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可我浑然不觉。
只是失神地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望着那片沉沉的、吞噬了一切光亮的黑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挖走了一大块,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其实,我感觉背后有一抹热烈的目光。
后来,在漫长的岁月里,我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雨夜,想起那辆远去的汽车。
无数次地想过:如果那天,我的胆子能再大一点点呢?
哪怕只是在他看过来时,鼓起勇气对他笑一下;或者在下车前,用尽全身力气,哪怕只喊出一声“喂!”
;或者,就只是简单地说一句“谢谢你”……故事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会记得我吗?
我们会成为朋友吗?
还是说,那份年少时朦胧的好感,终究也会被现实的洪流冲刷得面目全非?
可时间无法倒流,人生没有如果。
或许,正是这份没有出口的话语,这份永远凝固在旧时光琥珀里的纯粹善意和温暖,才让那一点微小的光芒,没有被琐碎的日常磨灭,没有被现实的尘土掩埋。
它被密封在记忆最深处,任凭外面二十年风吹雨打,世情凉薄,人心险恶,黑暗一次次试图将它吞噬湮灭。
它自己却在时光的琥珀里,在一次次绝望的磨砺中,凝成了最坚硬、最纯粹、也最透亮的样子。
像一根纤细却无比坚韧的针,终于在某一天,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带着穿透一切的决绝,刺破了包裹着我的、厚重污浊的黑暗帷幕。
尾声:光已入骨昨夜从那个熟悉的梦境中挣脱出来,脸上凉冰冰的。
抬手一抹,指尖一片湿凉。
窗外,城市的霓虹永不疲倦地闪烁着,透过没拉严实的厚重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冰冷而虚幻的、不断变幻颜色的光带。
梦里少年的身影像清晨的薄雾,渐渐消散在意识清醒的光线里。
可那股劲儿还在——那种被一个人无条件地、笨拙却坚定地相信过、保护过、干干净净地肯定过的感觉,没有随着梦境褪去。
它像一层看不见的、温软而坚韧的膜,悄然覆盖在心口那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