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台下,像一座沉默而稳当的山,给我这个虚张声势、纸糊一样的“官”撑着腰,壮着胆。
慢慢地,在这种无声的支撑下,我那软塌塌的腰杆,好像真的硬气了一点点,声音里的颤抖也少了一些。
放学后的时光,有时会被突如其来的小雨打湿。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瓦片上、水泥地上。
同学们都像归巢的鸟儿,急匆匆地收拾书包,撑着伞或顶着书包冲进雨幕里。
教室里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桌椅沉默的影子。
我和他却常常不约而同地磨蹭到最后。
没有约定,没有交流,只是一个眼神的确认,或者仅仅是脚步的迟疑,我们就会隔着几张空荡荡的课桌,默契地挪到教室后门那扇宽大的窗户边。
谁也不说话,就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看着雨丝在玻璃窗上汇聚、流淌,爬出一条条蜿蜒曲折、晶莹剔透的水痕。
窗外的野草地贪婪地吮吸着雨水,被洗刷得油亮油亮,绿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充满了勃勃生机。
雨声沙沙,像一张巨大的、温柔的网,笼罩下来,盖住了远处街道的车马喧嚣,盖住了教室里残留的粉笔灰味道,也盖住了心里那些小小的不安和自卑。
只剩下这一方小小的、湿漉漉的宁静。
这份沉默而默契的陪伴,是我那段灰头土脸、充斥着尴尬和怯懦的童年时光里,偷偷珍藏起来的一小块糖,甜得纯粹,也珍贵无比。
第五章:绿色的“炸弹”与膝盖上的勋章深秋时节,不知是哪个调皮鬼起的头,班里的男生们忽然疯狂迷上了用苍耳打仗。
那玩意儿圆滚滚的,浑身长满了细密坚硬的小钩刺,粘在衣服上、头发里,揪都揪不干净,成了男生们互相投掷攻击的“天然武器”。
课间和放学路上,经常能看到他们追打着,把一颗颗绿色的“小刺猬”往对方身上招呼,笑声骂声响成一片。
我知道哪儿有这东西。
学校后山有一段倒塌的破围墙,墙根底下,野生的苍耳长得格外茂盛,果实又大又饱满,钩刺也格外坚硬。
一个放学的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
我鬼使神差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了后山。
看着那片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的苍耳丛,一个大胆又有点恶作剧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