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何朝花早上出门撞见了。
除了村长，这是第二户买电视人家。
城里的工人早已享受过电视。
而农村，总是慢城里一步。
何朝花突然有了一种不能对旁人说的决心。
她想像赵春曼那个女人一样。
走出泥潭。
乔红娟道：“看个新鲜赶紧回来，免得遭人嫌。”
何朝花并不赞同，对老大老二说：“顾着点时间就行，明天还要上学。”
她从不压制孩子们的天性，能留下看电视，不遭人嫌，也是一种本事。
三丫得意抬下巴：“大壮娘可喜欢我了。”
老大：“村里人都喜欢我妹子，老给她分牛奶饼干瓜子花生。”
乔红娟：“……”知道了知道了，这俩孩子话咋这么多，二嫂也不管管。
……
翌日晌午，何朝花和乔红娟吃过午饭，骑自行车去李家村。
她还托人去喊自家二哥和二嫂来，有男人镇场子，李大山不会拿两个女人怎样。
李家这会儿还没吃饭。
后院，李婆子从地里回来，媳妇跑回娘家了，一堆冷锅冷灶等着她来弄。
李婆子骂骂咧咧烧火，见双胞胎孙女饿了，围着灶台打转，气得一人就是一巴掌。
“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还碍眼，说来说去都怪你媳妇，生这么多赔钱货！”
李大山揪起两个丫头片子，准备将她们扔到外面。
“爸爸，疼！疼！”
三人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乔红娟从李大山手里夺过孩子：“孩子说疼，你听不到吗？”
两个孩子看到乔红娟，抱着她的腿，嚎啕大哭：“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乔红娟心里不是滋味。
李大山瞪圆了眼：“你还晓得回来？老子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大山，是不是你媳妇回来了？赶紧叫她来烧火，饿死老娘了。一吵架就回娘家，还嫁过来做什么？死在那边得了！”
何朝花哄着双胞胎：“跟这个婶娘去外面玩，好不好？”
双胞胎有些怕生，看看对方，不敢吭声。
何朝花掏出糖，很快让二嫂和孩子哄走了。
屋里只剩下几个大人。
李大山见乔红娟不动，上手推她：“妈喊你，聋了吗？”
乔红娟深吸一口气：“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正事的。”
李大山像是听见什么天方夜谭的话：“正事？你能有什么正事，现在去烧火就是你最大的事！”
乔红娟鼓起勇气，说：“我要离婚，孩子留给我。”
李大山还没说话，一盆水泼了过来。
“小心！”
二哥何宏达急忙推开乔红娟，还是慢了一步，水泼了她半身，从身到脚，透心凉，还挂着菜叶子。
李婆子叉腰骂道：“我说你回来还带什么人，原来是撑腰来着！不是我多嘴，离婚还想带孩子，你就是被大山打少了，简直是铁公鸡下蛋，不可能的事！”
李大山连连冷笑：“乔红娟，大白天的做什么梦？你个不要脸的破鞋，离了婚还会有谁要你？”
这时，李大山的堂弟来借东西，李婆子连忙暗示他去找人来。
不一会儿，李大山的宗亲都来了。
这可不是昨天的村民，压根不会站在乔红娟这边。
“大山媳妇，你说句良心话，大山和他娘虐待过你？”
“反倒是你，不伺候公婆，不照顾丈夫，动不动就回娘家，要不是大山娶了你，谁乐意跟你过日子？”
“就是就是！连儿子都生不出来，得亏大山不嫌弃你！”
众口铄金。
乔红娟百口莫辩，委屈地说：“是你打我，我过不下去了才要离婚。”
“我几时打你了？有证据吗？有伤痕吗？你有本事就把衣服脱下来给大家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