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亲妈装的干菌子泡水,切成碎末,配上口感脆爽萝卜干,用来做哨子,正合适不过。
扒开哨子和面条,每人碗里窝了一个荷包蛋。
乔红娟倒抽一口凉气:“嫂子,你也太浪费了吧。”
何朝花说:“大家累了一天,吃点好的。”
三丫嘀咕:“姑,你比我奶还抠门。”
老大:“我奶对自己很大方,姑是自己都舍不得对自己好。”
“唉!”两孩子齐齐叹气。
乔红娟:“……”
抿抿唇,没说什么。
只是在想:她娘和大嫂不在,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代王。
二嫂原本就不是抠搜性子,现在没人看着,是要把乔家败光吗?
到底是个外人,不好说什么,低头吃面。
二嫂做饭还是一如既往好吃。
咬一口糖心荷包蛋,乔红娟几乎快要哭了。
在李家,哪能吃得这么实在又舒服,家里的荷包蛋,都得留给公公,丈夫。
她和几个闺女,哪怕是婆婆,好几个月都吃不到一口。
她吃着吃着哭了,“嫂子,还是你对我最好。”
三丫心想:你最好是。
老大想:就是,不要像我奶我爹那样,嘴上一套背面一套,讨人嫌。
何朝花:“都是一家人,快吃吧,免得面坨了。”
乔红娟吃完面,连汤底都喝干了。
这晚,她睡在娘的房间,难得睡了一个踏实的好觉。
不用担心被婆婆唠叨,被李大山半夜打醒。
第二天乔红娟在鸡鸣声中醒来。
二嫂早就做好了早饭,用面粉摊的饼,撒了葱花,玉米白米粥,搭配一碟咸菜。
乔红娟吃得肚子很饱。
何朝花得去广播站,家里两孩子上学,
乔红娟留在家里照看萦萦,中午随便弄了点吃的。
晚上何朝花回来,两人一边烧火一边闲聊。
“红娟,你打算怎么办?”
“嫂子,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咽不下这口气。”
说到痛心之处,她掀起衣服,露出胳膊的伤痕。
昨晚何朝花帮她上了药,有结痂的迹象。
伤口会好,但心里的疼好不了。
乔红娟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嫂子,我想和他散了。”
何朝花愣了愣。
没想到这个小姑子平时看着软弱,心气却是这样的高。
她由衷为她高兴:“过不下去了,那就离。嫂子支持你!
又说,“把孩子俩也带回来,免得在那边受苦,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让你哥托人帮你找份工,养活孩子不成问题。”
见二嫂支持,乔红娟彻底松了一口气。
“嫂子,你知道吗?李家隔壁村的赵春曼,也是遭男人毒打,去年离了。当初都看她笑话,说离了婚的女人,以后还能找到什么好男人,骂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年头,女人离婚,不容易。
何朝花听着:“然后呢?”
“她没回娘家,带着孩子去镇上做个体户,卖早餐,挣了不少钱,日子比现在好过多了。
她眼中带着憧憬,“前些日子骑摩托车回来,邻里乡亲又换了种说法,还要给她介绍自家侄子外甥。”
说完,又冷冷地笑:“这群人呐,见钱眼开,有奶便是娘!”
何朝花越听眼睛越亮。
仿佛眼前也摆了一条路给自己走。
摇篮里的萦萦扑腾着双手双脚。
妈!
你要是跟臭爹离婚,我第一个支持你!
乔红娟说:“我打算明天找李大山谈,孩子必须留给我,还要给我补偿款。我不会在娘家赖着,到时候去镇上做个体户。”
“嫂子,你陪我去吧。我们一起去接孩子,我一个人,怕……”
何朝花应了。
晚上,孩子们吃完饭就跑了,说乔大壮家买了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