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了个名字。
乔婆子大惊:“你和村长是亲戚啊?”
难怪穿得这么洋气。
“喏,就那户,过了这条小河,房子修得最亮堂就是了。”
那人连连道谢,走前还往乔婆子怀里塞了好些糖,“大姐,谢谢你嘞!这年头热心肠的人不多了。”
等人走了,乔婆子悄悄回房,拉灯掏出一口袋的糖果。
哟!还怪大方的。
大白兔奶糖,芝麻糖,花生牛轧糖。
这是什么糖?以前没见过。
撕开一层包装,黑黢黢的一块,不知道是什么。
乔婆子咬了一口,脸皱得像苦瓜。
呸!又苦又甜,难吃。
一整块吃完,乔婆子咂吧咂吧嘴,又觉得还行。
晚上,乔光回来不知从哪捡到了一颗糖果纸,“谁偷吃巧克力了!”
乔婆子定眼一看,可不就是她吃的那块包装纸吗?不知啥时候掉的。
原来它叫巧克力。
乔光以为是老大和老二背着他吃的,又去磨小叔,“爸,我也想吃巧克力。”
乔绍辉无奈:“那是国外货,难买得很,以后爸买给你吃。”
“不要,我现在就要吃嘛……”
“吃什么吃!”
乔婆子一鞋子砸在乔光后脑勺,“跟你妈一个球样,好吃懒做!”
乔绍辉急忙护着孩子:“妈,你干嘛总跟孩子过不去。”
乔婆子哼哼,转身走了。
回到房间又偷偷吃了一块国外货。
别说,越吃越好吃。
乔婆子不知,问路的那人没去村长家,而是往村口走,连夜赶回玉岭村了。
此时,玉岭村赵家。
赵媒婆看着换了身衣服,人模狗样的张癞子。
感慨,还得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她抽了一口大烟,懒洋洋地问:“见到面了?人咋样。”
想到乔婆子。
张癞子抠脑袋:“泼辣,吝啬鬼,长得还老。赵老师,就不能找个年轻媳妇……”
“啪——”烟杆子重重敲在桌面上。
吓得他一个激灵。
他谁都不怕,就怕赵媒婆一张嘴。
果然,
“你撒泼尿照照自己年轻吗?人家年轻压根看不上你!什么东西,还挑上了!”赵媒婆疾言厉色说完,又给了颗糖。
“乔婆子年纪大了些,但疼人不是?儿女都已成家立业,混得不错,以后还能给你养老抬棺材。你说说你走了什么狗屎运?别人羡慕都来不及,你还不偷着乐!”
张癞子一听也是,管她年轻老的,关了灯不都一样吗?
他这辈子都还没尝过女人是啥滋味,要是再娶不着媳妇,无颜见祖宗啊!
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全仰仗赵媒婆。
张癞子把兜里剩下的糖全塞给赵小幺了,又摸孩子的头。
他谄媚地问:“赵老师,下一步,您说该咋办就咋办!”
赵媒婆很满意他的态度。
这世上就没有她撮不合的媒,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就忍不住得意。
这年头,说媒都是让男女双方先见面,挑明来意,中不中一句话,不行再看其他。
但她要给乔婆子来点不一样的。
她缓缓抽了一口烟,问:“她对你印象如何?”
张癞子抓抓脑袋:“应该还不错。”
她就说嘛,别看张癞子混不吝,打扮起来倒是人模狗样,唬得住人!
赵媒婆说:“偶遇,继续制造偶遇,拉进彼此间的关系。”
等张癞子屁颠屁颠走了。
赵小幺趴在母亲腿上,小口小口舔着糖:“妈,什么是美人计?美人计为什么要换成男人计?什么叫围剿计划?”
赵媒婆低头捏他耳朵:“你又翻我本了?”
“嘿嘿。”
“哼,臭小子。”
对于赵媒婆的计划,何朝花是不知情的。
照她来看,像张癞子那种混不吝的,肯定迫不及待带赵媒婆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