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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再一次举杯,祝福这对璧人!
沈修宴先生!
苏蔓小姐!”
“……修宴……蔓蔓……”司仪的声音在沈修宴听来,有些模糊的失真。
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他脸上维持着完美得如同刻度的微笑。
恰到好处地回应着司仪的每一句祝福。
目光偶尔掠过苏蔓灿烂的笑靥。
那张脸。
确实很美。
像被顶级园艺师修剪得毫无瑕疵的玫瑰。
眼波流转间,像极了另一个人初嫁时的模样。
只是。
少了些什么。
苏蔓的手柔软地挽在他的臂弯里。
传递着依赖的温度。
可他只觉得那处皮肤被无数细小的针不断刺着。
越来越麻木。
沈修宴下意识地捻动了一下无名指根。
那里空荡荡的。
曾经圈着一枚素雅的铂金指环。
内侧刻着他自己写下的日期缩写。
三年前,在他强行将那枚指环从那个“疯女人”无名指上撸下来时,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鲜血渗出,染红了戒指内侧的刻字。
他厌恶地将它丢给保镖处理掉。
保镖怎么处理的来着?
他忘了。
或许随手扔进了哪个垃圾桶?
指环那种不值钱的玩意儿。
连带着上面沾染的血和疯狂,都该被彻底丢弃。
沈修宴收回目光,再次投向璀璨的香槟塔和下方祝福的人群。
人群里。
一张熟悉而讨好的脸凑近。
是他在海外疗养院“意外”病逝的老丈人的得力副手——陈副总。
老丈人临终前特意提拔给苏蔓的娘家心腹。
陈副总端着酒杯,满脸堆笑。
“沈总!
恭喜恭喜!
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董要是看见蔓蔓小姐今天这么幸福,一定……”他声音洪亮,带着刻意渲染的情绪,试图引起台上新郎的注意。
沈修宴的眼皮都没抬一下。
目光虚虚扫过陈副总那张谄媚的笑脸,像掠过一件无趣的摆设。
他微微颔首。
敷衍的弧度近乎于零。
视线已经越过人群,捕捉到母亲魏淑娴。
魏淑娴正站在稍远处,接受几位夫人的道贺。
仪态万方,笑容雍容。
注意到儿子的目光,她遥遥举起香槟杯。
眼神交汇的刹那。
魏淑娴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一丝。
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不容置疑的赞许。
很好。
这才是她精心培养的儿子。
懂得选择什么才是最有价值的联姻。
沈修宴心头那点莫名的焦躁似乎被这眼神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