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狂乱的恐惧深渊,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景象。
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尖锐的报警声,屏幕上绿色的线条剧烈地上下波动起来。
“妈!
妈!
冷静点!
是我!
是陈默!”
陈默反手用力握住母亲的手,试图安抚她。
护士听到报警声,快步冲了进来。
一片混乱中,陈默和护士一起按住挣扎的母亲,给她注射了镇静剂。
药物的作用很快显现,母亲眼中的狂乱渐渐褪去,身体不再挣扎,只是无力地喘息着,眼神重新变得空洞而茫然,最终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病房里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和监护仪逐渐恢复平稳的“嘀嘀”声。
陈默松开母亲的手,直起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狂跳。
母亲那充满极度恐惧的呼喊——“他要打死你!”
——像冰冷的锥子,狠狠戳进了他的脑海。
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父亲醉酒后狂暴的怒吼、母亲护在他身前时颤抖的背影、还有他自己……那绝望而冰冷的反击……记忆的碎片从未如此刻般清晰而尖锐。
他猛地转头看向弟弟陈凡。
陈凡正站在病床另一侧,低着头,看着重新陷入沉睡的母亲。
他的侧脸在从百叶窗缝隙透进来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下撇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一下一下地揪着自己夹克衫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陈默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在陈凡那只揪着衣角的手上。
那个小动作——食指和拇指无意识地捻动布料——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陈默记忆的迷雾!
他记得!
二十年前那个恐怖的雨夜,当小小的陈凡蜷缩在黑暗的储藏室角落,透过门缝看到客厅里那场惨剧时,他的小手也是这样,死死地揪着自己破旧的裤腿,一下,又一下……就是这个动作!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血液和思维。
他死死地盯着陈凡那只无意识捻动衣角的手,仿佛那是一只突然从地狱伸出来的、带着剧毒的爪子。
照片碎片……母亲惊恐的呓语……弟弟这个标志性的、源自童年极致恐惧的小动作……还有那具无头尸体手腕上与自己一模一样